“原来这么简单,真是太好了。”鲁延启松了一口气。
“为师还没说完,这只是在瘴犬毒性不强情况下的乐观估计,若是这瘴犬毒性大,中毒深,那明天一早,你就能轻松了。”曲笙拍拍鲁延启的肩膀道,“咱们上路可不能带个死人。”
鲁延启浑身一激灵。
房间里两张床,曲笙在男子躺着的那张床边施法,设下了一个简易的阵法,将灵力注入后,床板的轮廓里便有细微的光芒闪过。
“师父,这个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阵法吧?”鲁延启开眼界了。
曲笙点头道:“这是最低阶的警戒阵法,一旦他醒过来,为师便会立刻知道。延启,此人修为比为师高,防御阵法想必也困不住他,也只能用这个阵法聊胜于无了。”
鲁延启这才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师父,他要是坏人的话……会杀我们吗?”
曲笙揉了揉他的脑袋,虽然一个少女对一个少年做这个动作相当违和,但当事人都已经很快进入了师徒状态,达到了内心的协调。
“那可不一定,修真界有许多比死还可怕的方法可以折磨人,你想,咱们又打不过他,如果这人真的是坏人,为师也只能跟你一起下地狱了。”
少年是真害怕了,一下子窜起来道:“师父,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间屋子了!”
曲笙没形象地笑了起来:“好了小蛮牛,为师不逗你,他若是想对咱们下手,就不会去跟那瘴犬拼命了,所以说啊,遇到事情多想想,才不会早早挂掉,要救人,也是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是保命的第一要事,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好了,我也去休息了,没事别打扰为师。”
曲笙转身走了出去,她的房间就在隔壁,屋内已经放好两木桶店家送来的热水,曲笙关上门,又设下一个警戒阵法,然后从储物袋里祭出一扇简易木制屏风和一个干净的浴桶,将热水缓缓注入,又在里面放了一片异香扑鼻的树叶,方才脱下外面的法衣。
六文钱这会儿还在她袖子里呢,它好奇地探出鼻子嗅了嗅,道:“这是释迦叶,有香体洁净的功效,沐浴用最好……不过你是修士,一个避尘诀不就得了。”
曲笙又忘了自己已是有灵兽的人了,她脸一黑,伸手抓住六文钱往灵兽袋里塞。
“我不进灵兽袋!老子不要!”六文钱一个劲儿挣扎。
“我要洗澡,你在这儿不方便。”
“矫情!我就不信你不会避尘诀,那是最初级的法术!”
“我就这么点小爱好怎么了?听话,你还想不想吃晋城的五香芸豆了?”
六文钱瞬间不挣扎了。
“两包。”它委屈地伸爪。
“不听话的话,一包都没有。”
六文钱妥协得很快,立刻自觉地爬进了灵兽袋,其实灵兽袋也不是不舒服,只是兽类无拘无束的天性,使得它们不愿意进那小小的袋子被关起来罢了。
晓之以“利”地哄完六文钱后,曲笙继续脱衣服。
她没骗六文钱,修行了十来年,她一心扑在求生和赚钱之道上,也就仅剩下疲惫时泡一个澡这种小爱好,所以随身携带屏风和浴桶,只为了半晌的惬意。
衣衫零落,最后只余一件肚兜。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因为承载了少女微微发育的青涩身体,而显得旖旎了起来。
她慢慢滑入浴桶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洗尽风尘,水中的少女显得柔弱而娇小。鲁延启和鲁家村的村民看不出她的年纪,但是真正的修士一眼便知,骨龄十六载,真正是嫩生生的,含苞待放的年纪。
却已是一派掌门。
外人看来嫉妒?羡慕?
只怕仅仅是当成一个笑话吧。
曲笙一脸倦意,她掬了一捧水洒在脸上,闭上双眼,缓缓沉入浴桶之中。
在所有人都听不到的地方,她轻声道:
师父,徒儿一定会在寿限之前把苍梧撑下去的。
还有啊,算我求您了,那机缘灶,就准一次吧,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