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四名刚刚还控制着孟阔的蛮族士兵吃痛,同时发出一声惨叫,而他则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一个鲤鱼打挺,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抡起右拳,直捣牧克塔的胸口。
这一切说来麻烦,实际上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牧克塔还没有从那颗人头带给他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只觉一股势大力沉的拳风袭来,匆忙举起另一只手中的枯骨权杖抵挡。
孟阔眼中精光一闪,暗道一声天赐良机,右拳改攻牧克塔的拿着枯骨权杖的手腕,左手猛然前探,一把抓住枯骨权杖,使劲向后一带。
牧克塔虽然是一名蛮师,但是在近身肉搏中根本就无法和魂战士抗衡,哪怕这名魂战士受了不轻的伤,也同样不行。
眼看孟阔那只铁拳就要轰上牧克塔的手腕,他慌忙收臂,奈何他的枯骨权杖已经被孟阔牢牢抓住,以他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将这支权杖在孟阔手中抢回来,更何况他左臂上的伤还没有彻底痊愈。
万般无奈之下,牧克塔只好松开了枯骨权杖,以躲避孟阔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重拳,他很清楚,若是这一拳打实了,他的这只手,立刻就会被废掉。
在惯性的作用下,牧克塔向后咚咚咚倒退了几步,脚步踉跄,身形摇摆。
而还不待他稳住身形,孟阔已经拎着从他手中抢来的枯骨权杖,势若疯虎般高高跃起,飞起一脚重重踢在他的胸口之上。
牧克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剧烈翻腾起来,哇的喷出一口鲜血,终于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孟阔落下地面,脚步不停,一脚狠狠踩在牧克塔的脸上,将手中枯骨权杖的低端尖刺,悬在他咽喉上方不足半寸之处。
控制住了牧克塔,孟阔大喝一声:“都别动!否则我要了他的狗命!”
孟阔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犀利的在十二名蛮族士兵的脸上扫过,声音中满是不容置疑。
直到这时,十二名蛮族士兵才彻底反应过来,看了看孟阔,又看了看在枯骨权杖下命悬一线的牧克塔,一时间谁也没有轻举妄动,与孟阔对峙起来。
而在这个时候,不管是孟阔,牧克塔,还是那些蛮族士兵,心中全都充满了同样的疑问,查特鲁那颗突如其来的人头,到底是谁丢过来的?
一双双眼睛,同时望向了那颗人头飞来的方向,出现在他们眼中的,是一个身着青衫,面色从容的单薄少年。
掷出那颗人头的,自然是飞奔而来的吴征,在一道道复杂的目光中,他飞快的审度着眼前的境况,一步步缓缓前行。
当孟阔看清那张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心中可谓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当他大步离开村民,孤身一人来迎击这些蛮人的时候,吴征留给他一个一动不动的背影,甚至于连一句诀别的话也没有说。
在那个时候,孟阔这名铁骨铮铮,久经沙场的汉子,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痛到了极致,在奔向强敌的时候,甚至落下了一行清泪。
尽管他不相信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孩子会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但是当时,事实就摆在眼前,乡亲们的指责谩骂久久不散,也容不得他不信。
但是随着他离开村民越来越远,心中也就释然,反正不管那孩子说什么,自己也不会让他跟随自己来赴险,若是他执意要来,自己一定会让乡亲们把他五花大绑,强行留在队伍之中。
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希望,他亲老子在天有灵,能保佑我杀光这帮蛮夷,保佑他能够逃过这一劫吧。
这,便是孟阔在遇到蛮人之前,心中唯一的想法。
但是现在,看着不远处一步步从容走来的吴征,孟阔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他还是小看了这个战友的遗孤。
原来,这个孩子,竟是以退为进,用这种方法来麻痹自己,然后再追上自己的脚步!
想到这里,孟阔心中不由得有些发堵,眼角也有些酸涩。
“小兔崽子,谁让你过来的,给我滚回去!滚的越远越好!”
孟阔的眼中充满了焦灼,声音充满了沙哑。
他心中想到:“我老孟这辈子,能抚养这个小兔崽子长大,值了!”
同时,他心中又升起一个疑惑,“那个查特鲁,难道是吴征杀的?”
虽然这件事情,无论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除此以外,孟阔又实在找不到另外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