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秦嘲风心中除了恐惧之外,唯一还剩下的,便是强烈的求生**和深深的后悔了。
他不想死,他后悔不该不听警告,掠过那道沟壑。
到了这步田地,他只希望“圣灵宗”这三个字能够成为他的保命符,让对方有所忌惮,给他带来一线生机。
“咚咚咚”三个响头过后,在他身前的那块青石上便多出了一个和他头颅同样大小的凹坑,以凹坑为中心,四周也多出了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
“圣灵宗?”那个沧桑的声音毫无语气波动的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
对方的反应,多少有些出乎秦嘲风的预料,在对方的声音之中,他完全不能揣度出任何对他来说有力的信息,一颗心以超过平时心跳三倍的速度狂跳,似乎随时都可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
紧张,忐忑,恐惧的秦嘲风抬起头,望向那辆魂车消失的方向,再次以无比谦恭的声音道:“还请前辈开恩。”
“开恩?拿圣灵宗来压我,你好大的胆子,碾死你这种小鱼小虾,圣灵宗还会为你报仇不成?哼!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个沧桑的声音骤然一变,变得怒气冲冲,似乎马上就准备将秦嘲风变成一具尸体。
“晚辈不敢,晚辈不敢!”
秦嘲风拼命的摇了摇头,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狂妄到如此地步,尽管自己已经将“圣灵宗”这个庞然大物搬了出来,但是却似乎完全没有起到任何的正面效果,反而让事情越发朝着糟糕的情况发展。
“不敢?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不敢?在我发出了警告之后,还敢掠过那道沟壑,我倒是很好奇,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嗯?你倒是好好告诉告诉我,你怎么就不敢?”
沧桑声音之中的怒意变得更加明显,语气也变得更加冰冷不善。
在许云浩施展神通,让这样的声音回荡在那条街道上的同时,他的脸上却满是笑意,心情不但不差,反而是非常的好,因为他想到了这个游戏的后续环节,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有趣。
“晚辈……晚辈……”
“咚咚咚”秦嘲风又拼命的磕起头来。
面对如此逼问,秦嘲风实在是无话可说,别说他现在六神无主,被吓得亡魂皆冒,就算是他心境平稳,并无波澜,面对这种丝毫不讲道理的逼问,他也同样想不出什么合理的回答,在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做出解释的情况下,他发现自己似乎只能通过磕头来求得一丝活命的机会了。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方明显就是在找他的麻烦,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那个沧桑的声音陷入了沉默,整条街道也是死一般的寂静,就只剩下秦嘲风那不断磕头的“咚咚”声不断回响,而这样的声音,在此时此刻也只能给这条街道带来更加沉重的压抑感觉。
良久,直到秦嘲风的额头已经磕破了皮,一缕缕的血迹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下来,弥漫了他的眼睛,流过了他的鼻子,渗进了他的嘴里,那个沧桑的声音才重新出现。
“这样吧,老夫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向来宅心仁厚,不会滥杀无辜,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老夫就饶你一命,不和你这等小辈计较了,给你一个改过自新活命的机会。”
沧桑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平和了许多,似乎真的被秦嘲风满脸的鲜血所表现出来的诚意所打动,起码让人听起来,不再那么寒气森森了。
听到那沧桑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来,秦嘲风心中不由大喜过望,如蒙大赦,慌忙又使劲的磕了几个头,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半天没有动弹。
不是他不想马上起来,而是他担心若是自己稍稍有所动作,又会引来那个沧桑声音主人的不满,而且他也有些怀疑,那个沧桑声音的主人,是不是真的就这么放过了自己。
秦嘲风跪在地上,五体投地,双膝,双手,脑袋都紧紧贴在地面上,大气也不敢多出一下。
糟糕两个字,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秦嘲风此时的心情了,这一连串的事情,简直就好像是噩梦一样的无妄之灾。
他只不过是想要去弄一些十方木回去交差罢了,却摊上了这样的事情,他能够坚持到现在都没有崩溃,也算得上是难得了。
秦嘲风匍匐在地上等了许久,那个沧桑的声音都没有再次响起,原本死一般寂静的街道上,也再次响起了窃窃私语。
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么?
秦嘲风抬起头,战战兢兢的朝着四周打量了一圈,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他几乎是一寸寸的挪动身体,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的时候,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