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一位赤脚身披僧袍的年轻僧人身后背着一把椅子,身后椅子上盘坐着一位暮气沉沉眉须皆白的老和尚,老和尚坐在那椅子上也不摇晃很是稳健,背着老和尚的年轻僧人望着远处的山说道:“师父,您说我是您捡的,那您也没征求我同意,就给我剃度了,这算不算强人所难?”
身后老和尚哼了一声伸手敲了年轻僧人的光头说道:“屁!老子强人所难?我把你丢出寺去,你自己爬回来,再丢你再爬,方丈和我商量总不能整死你吧,我最后问你当不当和尚,你他娘自己点头的!这会还怪我了?”
年轻僧人揉了揉光头说道:“当时年幼无知,哪里知道山下花花世界的好,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漂亮姑娘啊!”
师徒二人从远在千里之外的湖鹤寺行走至此,来此是为大周国五年一度的佛道辩论,年轻僧人本身相貌就不差,何况身材挺拔,一路上不少女子爱慕,可奈何身后的老和尚从中干扰,所以一直没有那花前月下杨柳依依的机会,这一路上年轻僧人可是没少抱怨,都给老和尚气的破了嗔戒,背着老和尚的年轻僧人听到老和尚这么骂人,声音也是小了很多。
年轻僧人望着前方山脉语气凝重道:“师父,前方妖气重重,很是危险啊,等下您能下来自己走不?弟子背着您,跑不快啊!”
老和尚冷冷回应道:“你要是累了,就直说,就那妖气往大了说才燃灯境的水族,还他娘的跑?”
“不愧是师父,境界眼力就是高,离得这么远,对面境界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年轻僧人表情憨厚嘿嘿笑着。
年轻僧人撸起袖子,将身后椅子背的紧了几分,然后向着依山方向狂奔起来,椅子上颠簸的老和尚一路骂骂咧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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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安城内傍水旁,一位身躯透明的女子灵体站在岸边看着潺潺小溪,心中思量着什么,女子身后茅屋中走出一位布衣老人,布衣老人缓步向着女子身旁走去,女子说道:“今夜就是你破局之时了吧?”
布衣老人呵呵一笑回应道:“怎么?还嫌我被困的不够久吗?我被困在这里多久了?你我都记不清了吧。”
女子说道:“确实很久了,周礼身死,缺了阵法压制,再加上我的愿力干涸,困不住你了。”
布衣老人面色和蔼微笑道:“今夜定安城内凡人一位不留。”
女子怒道:“本性难改,孽畜就是孽畜!”
布衣老人气笑道:“我本性难改?我年幼时,我与母亲为定安城中子民布施雨幕祈求助他们庄稼长势,行善积德,山上虎豹豺狼下山伤人我母亲出手阻止,可一个路过仙人不由分说,杀害我娘抽出我娘龙筋做那所谓的打鬼鞭,那城中子民只是冷眼观望,当然,我不怪他们,但后来连年干旱,我无能为力,他们做了什么?请位不知死活的老道人,要他娘的杀了我!”
布衣老人越说越激动,溪流被气机牵引倒流,布衣老人继续说道:“我做了什么?我没有杀他只是将他打退,那老道人回山门搬救兵,将我打至重伤,我潜进水府逃过一劫,后来我入燃灯,只是复仇而已,你却来镇压我,我做了什么?我他娘的就是想活着,开始祈求凡人,再求仙人,最后求所有人!难道我水族众生就不配活着吗?”
布衣老人转身走回木屋,身后小溪停止倒流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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