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咿呀呀的小曲声飘进了雅间,两气度不凡的男子眼底都带着些审视。
“不知二皇子召见下官有何事?”谢青辞率先打破了沉默。
虽是这般问着,但他已入翰林院半月,如今朝堂上的暗涌也是知晓得一清二楚。
再想起二皇子看好寒门子弟,这一趟,估摸着是想要招揽他的意思。
“没什么要紧之事,只是听闻谢编撰的名声已久,实在好奇便特来见上一面。”
顾云承含笑说罢,身后作小厮打扮的太监上前为两人倒上了酒。
“下官倍感荣幸。”
他来意明显,谢青辞也需要一条向上走的机遇。
与其他人相比,二皇子好用寒门之士这一点,无疑是谢青辞最好的方向。
顾云承瞧见他眼底的那抹光,心底已将他划入了自己的门下。
不过,在这之前还要拿出他的诚意。
顾云承自袖中拿出一封信,推到了他面前。
谢青辞拧下了眉疑惑的看了过去。
“看看吧,有关谢秀才被误判意外身亡一事。”
闻言谢青辞的脸色变幻了几番,最终沉着眸接了过来。
顾云承抿了口酒,静待。
说来谢青辞这些年过得真是不容易,父亲资质平庸读书多年,中了秀才后几番再考也没能再进一步。
后来,在谢青辞准备乡试时,谢父为儿子求见他从前的老师,途中却意外身死,谢家便只剩下了孤儿寡母。
他在查谢青辞生平时,却发现谢秀才的死有些蹊跷,案卷上含糊其辞,于是便顺手查了一下,没想到发现了这些东西。
半晌,谢青辞手微抖着放下了信。
父亲之师的住址太远,父亲身死的消息传来时那边的州府已结案,他与母亲都以为真的只是意外,当时父亲的老师知晓后还特地送了许多东西过来,以表惋惜,没想到……
这岂是惋惜,这是凶手的怜悯。
握紧了信纸,他抬头时眼底多了些猩红,“此事二皇子打算如何做?”
父亲撞破的秘密并不小,是老师与当地州府私自练兵,而二皇子给他看这信里,将其中关系丝毫不掩的摆到了他的面前。
练兵,与太子有关。
“此事重大,若想翻案,必须让那人从位置上…离开。”
顾云承眸光中出现了一丝凌厉,但很快恢复成淡淡含笑之色,“我门下众多与谢编撰这般有才华之人,不知谢编撰可有兴趣了解一下?”
谢青辞将信纸放下,暂时平复了一下气息。
半晌,他沉着神色抬眸,“下官只是个六品编撰,殿下委以重任是否不妥。”
他语气淡淡,可是那话中的不妥却不是没有信心的样子。
顾云承朝他举了举杯,含笑:“你不可能永远是六品。”
谢青辞的才华有目共睹,他只需要一点时间,就能在朝堂上大放异彩。
话已至此。
谢青辞勾唇敬了他一杯。
两人举杯而饮,对视含笑中无需多言,便已知晓对方的意思。
圣上有意为两位公主议亲的事,经过授意很快传了出去。
顾云音发现最近递到她面前的请柬多了不止一倍,从前是母妃替她回绝了大半,如今应该是父皇的意思。
她没办法,只能挑了些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