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法号?”
住持含身施礼而答:“贫僧取得寒寺之名,法号静怀。”
金夕顺着感念脱口而出:“住持可知般若寺善信?”
静怀倒是一怔,打量金夕上下,淡言道:
“百年前,般若寺香火连天,隋杨帝即生于那里,后出神尼智仙,感化天下,云游之前赐善信为方丈,善信深得神尼真传,法师更是以善泽天下,迎来无数高僧,被人敬仰,六十之龄方才离开般若,其后不知仙踪。”
那就是你!
金夕仔细看来,这静怀与善信生得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左右不同的耳垂,世间绝无仅有,不禁心中有些敬仰,低声说道:
“在下金夕,今日赶来倒是有一事相求。”
静怀言道:“佛家普渡,万事无求,尽管道来便是。”
金夕指指身旁的男童,想要道出托付之词。
那边,文真左看右看也没寻到说话机会,趁机立即开口,“大师,我们想将此子托给贵寺,他已是孤儿,无处可去,”她又蹲下身子,好意安抚男孩,“你要好生留在这里,这里不愁吃,不愁穿……”
“咳!”金夕出声打断文真,寺庙哪是享受之地,忽然想起智仙的话语,也为了在静怀面前表现一番,立即呵斥道,“以智欺愚,方大愚,如此唬弄小儿,愚钝!吃不得苦,焉能有落脚之地!”
文真当众被奚落,立即不满,出口相讥:“以智欺愚,方大愚?你从哪里学来的?”
那边。
静怀却是面容大变。
禅语出自文真之口,完全是女子之音。
他仿佛从天际听来禅说,以智欺愚,方大愚,似乎耳边曾经萦绕过这种天籁之音,荡彻胸怀,开启佛缘,可是没有,此生绝未有过。
静怀的确有过,那是在前生,觉法之徒神尼智仙曾经字字到给他听。
金夕两人见大师惊愣,赶紧停止争执。
静怀连忙双手合十道,“瞧来倒是与几位施主有缘,”他面向男童,微微一笑,和声问道:“小施主,你目中含有怨念,可愿意在静怀之中洗去?”
小儿不懂,抬头看金夕,金夕点点头。
他便点点头。
“佛门广浩,然不准心怀杂念之人入内,你可宁愿一生寡淡?”
孩童又看金夕,然后再随着点头。
也许佛门正是为清洗一切罪恶,眼光深邃的静怀当即瞧出男童心中的怨恨,更是激起那无边的善念,上前拉起男童的手,意味着收为徒儿。
从此剃发为僧。
金夕与文真相视而笑。
“施主留步,”静怀见金夕要走,仿佛仍在回味着那令人释怀的禅语,“小寺寒陋,倒是欢迎金施主常来一叙。”
“当然,”金夕指指静怀的双腿,“在下不谙佛禅,不过哪日闲来,定会与大师切磋切磋修为!”
静怀笑而俯首。
“金大侠,我叫宝儿!”
忽然,男童开口。
他瞧着救命恩人离去,终于道出话来。
“宝儿?”金夕高兴起来,“几岁?”
“十二岁!”
宝儿低声答道。
金夕再次看向静怀,“住持,金某便将宝儿交给大师,还望住持好生安抚,在下一定恩谢。”
静怀答道:“施主放心,普渡终生乃佛家之本,岂能求谢!”
金夕带着文真离开静怀寺,直奔翠华山。
路上,文真终于得以机会开口,“师弟,没想到你还是如此善良!”
金夕冷冰冰未答话。
“修为高深,嫉恶如仇,善意而为,又这么聪明,”文真总结着刚刚两日的评判,不知道又想起什么,脸颊泛出一道红晕,劈头盖脸问道,“师弟,你到底有无娶妻?”
金夕仍旧没说话,他不喜欢嘴巴不停的人。
因为,此刻他不是崔神庆。
“那就是没有了,”文真很快便习惯金夕这个样子,不禁诡秘一笑,“倒是很好!”
不过,她似乎很准确地拿捏着金夕的脸色,虽然嘴里不停嘟哝,可是刚刚一见金夕脸色要变,立即停住不说,待到金夕缓和下来,又是唠叨不停。
金夕权当身边跟随着一个小程杰,只好任凭她说个没完。
来到翠华山殿,他没有立即取土试探。
若说山精,当然是藏龙十六穴。
最后,他令文真守在顶峰,起身飞离,依照冰婉儿黄结点穴之位取来些许黄土,然后在天池弄水洒在白布上,纳气施发火术,令水汽上升,逐一洒入尘土。
结果令人大失所望!
无一变为红色。
“你所说可还有玄机?”金夕变得沮丧,质问文真。
文真也是垂头丧气,摇头答道:“父亲所言没有其他,只要在热气白绸上变为红色,即为山精。”
“走!”
金夕喝道。
他知道,目前凡界有五处龙山,虽然里面没有藏龙,可是真界之山与凡界同处一位息息相连,翠华山内无山精,其余四山要挨个尝试一番,第一座就是沛山,引领刘邦创立大汉;其次为济阳山,刘秀建后汉;再次为温山,王元姬诞下司马炎,开大晋一统江山;第四座为华阴山,杨坚成就大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