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塞妠埋下头,这也是她永远去不掉的心结。
金夕无奈地瞧着上官婉儿问道:“我有一事想问问舍人。”
“好啊!”上官婉儿清脆而答。
金夕稍稍思索片刻,缓缓问道:“倘若你在宫中偷取一件无价宝物,绝不想让人发现,哪怕是陛下,你会藏到什么地方?”
“我偷?!”
上官婉儿迷惑不解,宫中之物不用她偷,想要就会得到。
金夕点头,“是的,偷。”
上官婉儿轻轻抚抚清俊的脸颊,忽然诡秘的笑了,像是调笑说道:
“有一处地方最安全,那就是嘉豫殿,陛下的寝宫,那里虽然大,人员众多,可是陛下绝对想不到我偷的东西放在眼皮子底下,即使翻遍中土,也不会知道是我偷的……”
刚说到这里,怀义双目爆睁,赫然起身!
金夕也是茅塞顿开,大喜过望,不禁冲着上官婉儿喝道:“为何不早说!”
啊?
啊?!
上官婉儿和塞妠同时诧异出声,这种话哪来得早说。
金夕已经没有时间与女子们理论,正色瞧向怀义,怀义微微点头,师徒二人心照不宣,从对方的眼色中就能发现答案一致。
那,就是明堂!
此地是怀义带领数万人历时一年,耗费亿万银两修建而成,南有明堂,后有天殿,乃皇室尊崇佛禅布道而施的场所,两座宏伟的建筑无论径长还是高度均愈二十丈,可谓无限之大。
大到令人敬畏。
金夕与怀义从未想到这里!
他们的潜意识中没有人敢在这里作孽,没有人敢在佛禅脚下兴风作浪,而能够管控这里的,均是朝中宰相地位的人,他们也从未想到这种人能够偷盗大云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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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唰!
两声轻响,金夕与怀义先后蹿出殿外,只是互相对视一眼便已经领会,那就是趁着举朝同庆的夜晚探查明堂和天殿,看一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大云经。
白马寺距离明堂只有三十里路,但是所有的街巷都是庆祝的人群,拥挤不堪,根本无法疾奔,两人只好肩并肩穿梭在潮流中,一路西南。
“这里万人喜庆,均在佛前笑;可谁晓得,我佛却如哭……”怀义始终无法振作起来。
金夕遥望无边无际的人河与五颜六色的灯盏,嘀咕一句:“天下一尊佛,哪有既哭又笑?”
怀义没有回答,却是笑出来:“没想到师父悟禅如此之深!”
金夕训斥,“胡说,这层道理恐怕孩童都懂得!”刚说道这里,他一把扯住怀义,因为他想起了武媚的话,只要为他人,先入地狱为善,僧人自会坐化成佛,“你敢佛前称佛,难道想一死了之?”
怀义摇头,闪开金夕的眼睛,“弟子不敢!”
金夕严厉令道:“无论发生什么,相信师父,陛下都会原谅你,师父也绝不会怪罪你,满天之下,我只余下你一个亲人!”
似乎,文真带走了他所有的亲人。
怀义不敢再说,微微点头,再次起步推搡着人们,艰难地赶往明堂。
短短三十里,师徒两人却走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待到潜至明堂附近,已是次日的寅时,也正是所有人沉睡之时。
“躲过守卫,你去明堂!”金夕悄悄吩咐道。
说罢,他飞身冲往天殿后面,轻而易举踏入楼阁,一层层探查过去。
直至殿顶,也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便原路折飞而下,返回到暗处等待怀义归来,一段时间过去,他终于发现怀义的身影。
刚刚潜到近前,像是失去魂魄一般当场瘫倒下去!
“怎么了!”金夕急忙扯起怀义探查,发现他并未受伤。
怀义的脸色无比难堪,抬手指向明堂,几乎张口结舌,“那里……那里……在那里!”
金夕不知是喜是忧,紧忙喝问:“是大云经吗?”
怀义似是道不出话语,使劲点头。
“为何不夺回?”
怀义又摇头。
“到底发现了什么!”
金夕低声喝道,他发现怀义神不守舍,定是发现极为惊恐的事情,猛的扯过他的前襟,用力摇晃几下,提示他速速庆幸过来。
怀义忽然爬跪下来,发出抽泣之音:
“师父,怀义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