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时候”那声音压低了音量说道。
“你说什么?”炎令听得并不是那么清楚,疑问道。
“他说还不是时候。”
重复地声音从炎令的身后传来,这次音量很充足,语气也很浑厚。
但在他听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熟悉。
“或许现在是他说的时候了。”身后的声音说着,“啪,啪”两次拍手。
咚,咚,咚,咚。
重复的钟声伴随着拍手接续传来。
炎令似乎感觉到身后的温度正在提高,而且,像是有淡淡的光芒传来。
“啊!”炎令握住眼睛尖叫着。
剧烈增长的强光,让炎令那身处黑暗中多时的双眼一时忍受不住。
伴随着刺激带来的短暂泪水和白灼,炎令只能先捂住双眼,避免承受更多的损害。
不知是过了多久,似乎是短短三分钟,似乎是漫长的三个世纪。
炎令总算可以睁开双眼,仔细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而似乎,那两个声音的主人也有着足够的耐心,静静地等候着他的双眼睁开。
“周执风?”
炎令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刚才在他身后言语的周执风,惊讶之余,他努力地眨巴眼睛仔细看去。
此时的周执风,手中依然握着刚才从雕像中索取的锋利绿色长剑。
那把利剑,像是帝国最为高明的皇家铸剑师所制作,风的图案与剑的锋芒完美合二为一,而剑柄中镶嵌的绿色宝石,也在为整个的剑源源不断地输送属于风的魔源力。
并且周执风的全身已经不再穿着帝国空之军队士兵那种通红的半钢铁化制服,而是换成了像是帝国百年前流行的军队重铠甲。
周执风,像是更为久远的帝国士兵。
“将昏迷的你放在这里果然是一个好主意,在看到那些残破的帝国战机时候我就猜到了,那些漆黑的虫子压根不是失落之城的守护者,而是属于暗,对吗?”周执风将利剑紧握,斜着眼睛望向炎令的身后。
“暗?”炎令好奇地转过头去,望着刚才稚嫩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个少年,洁白的面容像是刚刚出浴一般,黑色代表帝国魔源师的外套中心,则是一轮月牙。
月属于黑暗,日属于光明。
“我是卡尔。在昨天下午陛下的宫殿之中我们还见过面。”卡尔微笑着,带着歉意看向炎令。
“很抱歉,炎令将军。我本来不该用这种方式唤醒熟睡的你。或许你应该在沉睡中得知任务的失败,然后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失落之城,没有人可以触碰。它和龙族一样,是激发欲望的产地。一旦你的内心被欲望玷污哪怕一点点,你就永远也无法摆脱,就好像你眼前的执念一样。”卡尔说着,全身属于黑暗的暗紫色魔源力也在不断地涌动。
“执念?”炎令疑惑道,竟然向后退了几步,以一个中间的视角同时观察着两人。
“他是这座城市千百年前形成的执念,他并不是人类,而是一个怪物”
“属于黑暗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是怪物。”周执风愤怒地打断道。
“我确实没有资格。帝国的龙庆我阻止不了,由此带来的灾难我也无法制止。而现在选择了成为暗之协作者的我,似乎也是一个怪物。”卡尔顿了顿,继续道:“可这又怎么样?我从叶明远脑海中窥探出的未来,就是一片冰封的世界。无论我努力多少次,这样的结果并未有任何改变。我做了努力,我试图去西境策反安可山,让他带兵进入帝都阻止龙庆,我试图去谷滨市找寻叶古合作,一起向皇帝进言延缓龙庆。可这一切我并不能够阻止,造物主指定的规则必须向着他的方向前进。”
“造物主的规则?那是什么?”炎令问道,两人的言语攻击让他摸不着头脑。
“造物主的规则吗?就是轮回啊。人类的世界必将经历荒芜,重建,繁荣,破灭。一直轮回,直到这个宇宙的能量枯竭为止。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希望与皇帝合作,想要尽力阻止暗的重现和灾难的到来。但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错误啊。我能够解开缠绕皇帝一人的暗之锁链,但并不能解开帝国中弥漫的黑暗气息。甚至暗的力量还未完全浮现,不,它已经出现了。”卡尔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透明宝石,展示给两人。
炎令离得近,看得比较清晰。
那块透明宝石整体的底色,是与这周围差不多的黑色。
“甚至暗的力量还未完全出现,”卡尔继续道:“失落之城的力量也被人盯上了。想想八百多年前被称作上帝之杖的降罚,那就是这座城市短暂的力量闪现。”
“那又如何?失落之城只是惩罚那些想要伤害风之人。”周执风反驳道。
“是吗?或许是的。这个世界对于树木的风的伤害确实太多。但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终于在不到半天的战机沉睡中想明白了一切,并且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炎令和周执风异口同声道。
“自己信奉的真理就应该自己去争取命运,他人的一切赐予都会是如同烟雾一般,消散不见。炎令队长,很抱歉,其实帝国的八十多架战机确实平安地降临了失落之城。不过他们手中持有的那份地图是我给予的。我只是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激发了他们心中的欲望,才最终将他们全部消灭,来到了这里,等候着你。”卡尔说着,眼神中的愧疚情绪不住地闪现。
“你说什么?”炎令怒吼着,攥紧拳头,快步走向卡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