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修安安静静的,这个时候慢慢的说道:“刚刚说,攻城不利,是怎么回事?”
宋怀义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崔泰身后的崔坚成就立刻起身说道:“公子,公子想一想,沧州城内的粮草早就已经被我们放火烧了一空,而且我们是早就算好了,官府的粮仓在这个时候余粮不多,正在等南方那边的漕运上来;运河又早就被控制,根本无粮运到。我们动手的时机,正是在他们内存已耗,外援未至的时候。依我们之前的估算,最多半个月,城内的粮草就会全部耗尽!”
裴元修低垂着眼睑,沉默的听着。
崔坚成又说道:“寻常人粮米不足,且不说一个月,哪怕十天,就早已经饿死了,哪里还能上阵杀敌的?”
“……”
“我们早就估算过,最迟到这十几年的时间,城里就该相继的死人了。可一点动静都没有!”
宋宓冷笑道:“怎么,城里的人死之前,还要敲锣打鼓大喊大叫的告诉你他们死了吗?”
崔坚成道:“就算不敲锣打鼓,但人死了,难道连一场法事都不做吗?再说了,城门紧闭到现在,人死了不能出城埋,那就只能在城内处理。现在虽是寒冬腊月,可到底死的人不可能是一两个,懂点事的都知道,很多尸体如果堆放到一起,那疫病就免不了,除了烧掉尸体之外,别无他法!”
“……”
“但你们在沧州城的上空,看到过焚烧尸体冒出的烟吗?”
“……”
“现在,围城已经攻了这么长时间了,城内的人居然还能活动,城上的守城士兵竟然还有战力。我们两家协同作战,我也问了手下的将士,他们都说沧州城的士兵虽然精神不太好,可力气却不小,那根本不是挨饿之后的表现!”
“……”
“公子,这种种迹象,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
裴元修还没说话,一旁的宋宓立刻拍桌子说道:“这奇怪,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崔泰冷笑了一声:“至少,跟我们没关系。”
“你——”
宋宓气得目眦尽裂,几乎又要按捺不住起身跟他们动手,宋怀义一只手用力的压在他的手背上,将他硬生生的按了下去。
宋宓几次三番无法施展,气狠狠的跺了一下脚。
宋怀义慢慢的抬起眼皮,淡淡的说道:“跟你们没关系,难道就一定跟我们有关系?崔泰,你的一张嘴,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可再厉害,说话也要有凭有据,空口白牙的诬陷,这种事寻常时候做做也就罢了,放到公子眼前,你就不怕贻笑大方?”
崔泰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看着他,冷哼了一声。
看来他是并不打算直接跟宋怀义冲突了,又用眼角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崔坚成立刻接着说道:“好,这件事我们可以暂时按下不表——不过,并不代表这件事我们不会继续查下去。公子,还有一件事,我看就是足可以证明他们宋家怀有二心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