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议一结束,苏择东就留下了刘振明,说想再和他到外边吃点东西。
别人对此或许习以为常了,并不在意,但刚进入到管理层,且参加完会议的张德兴心里可清楚,苏择东当着众人的面,对刘振明示好,而没有叫上自己和其他人,其实际是想抬高刘振明在教中与公司中的地位。
这对刘振明来说,既是苏择东收买了他的人心,也彰显了他与众人不同之处,即在教中不可磨灭的位置。
但这对于张德兴自己来说,苏择东这是在告诫自己要摆正位置,不能妄想着一两次出风头,就能在教中骄横跋扈,肆意乱为。
注意到苏择东小心思的,可不只是张德兴一人,刘振明虽然理解得虽没有教派的人才竞争中,处于劣势的张德兴那么透彻,但他心里很清楚苏择东这是在做给别人看。
所以,等二人一走出东振府的府苑,刘振明边走边低声说道:苏老弟,你这是怕有人对你不忠,还是担心别人的风头盖过你啊
苏择东一脸嫌弃地瞪着刘振明,不好气地道:嘿,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得好人心哈我这么做,不就为你在聚义堂的声望盖过他再者他一个新人,要是太得意反而误了事情。
刘振明随即明白苏择东的良苦用心,便一个劲地道歉,就在这不知不觉中,二人在后世的村中小道上行走了一条街。
高邮城虽然地处于南方,农业生产和市政的建设自然不错,但古代仍是靠天吃饭为主,农田束缚了太多的劳动力,当官的也不愿意平民百姓们住得太好,所以即使是有钱的商人,只要没有官名或在朝中有背景,住的就是平房。
自从唐中后期以来,严格区分集市和居民区的坊市制度,逐渐因为商品经济的发展而被打破,这是历史的一大进步;但这一路的平房,旁边就是或是高大的酒楼,或为小摊小贩,的确是与后世的村镇相差无几。
而且这也还算好的,还能在古代称得上是城市,毕竟生产力低下,在古代的村镇在平原的地方也是荒无人烟,靠水吃饭,思想教育虽不能普及,但相对而言还比较高。
在四目环山的地方,比如广西云南那些地方,路是山路,人也是山里的人,饭都没得吃上,冬天也还在那里冻着呢,思想教育威名别提其民风自然是彪悍。
苏择东一提到这些,在街道上闲逛的二人本来还对四周的平房杂草屋和砖瓦房还比较鄙夷的,现在都冷静了下来,庆幸自己魂穿过后没有选错落脚点,这广西云南也属于南方
由于开会的时间长了些,二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高邮市内的房牙类似于后世的房屋中介都已经去吃饭了,一路上并未见有多少家是开着的。
元朝的城市商品交易并没有沿袭宋代,受到种族歧视的影响,能做生意且做大生意的,多为蒙古族人与色目人,而占中原大部份的汉人商人,在各行各业都会受到挤压,积贫积弱的现象反而愈加的严重。
若等天再不开眼,大寒大旱大涝了,行走在大街上,饿死的病死的人随处可见,这其中也有因为命实在不好的,乞讨到了心肠恶毒的大户人家,死在那些吃狼奶长大的人乱棍之下,没得到任何赔偿不说,到最后还会落个横死街头的下场。
这类情况,到了元末更是严重。
旱涝的自然灾害和鼠疫蝗荒等这类虫灾各朝各代都有,但国力昌盛下,就算死了千百万人,国家仍能屹立不倒
国力一弱了,社会上的阶级矛盾严重了,死了几万人或几千人,都可能会成为压死一个国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到这大战之前,冷冷清清的街道,此刻的苏择东便想到这时代,人命如蝼蚁般,所感受到的这南方七月风竟是荒凉之色。
既然房牙这时候不开张,苏择东就想晚上再出来看看,高邮城现在虽然人心惶惶的,但人诚王可一点不怕啊,集市照开,物品照卖,农田也照样开垦;对于他来说,元朝廷就是纸老虎,估计他有了几次对抗元朝军队胜利的经验后,人也自信了。
再者,张诚王想当年也是走私盐过日子的人,要是贪生怕死的人,连起义都不敢,更不敢顶着全国的反元局势都不明朗,且还在弱势的情况下,在高邮城称诚王啦
不过他也不是粗心的人,该有的监视还是会有,士兵的巡逻更加勤快了,集市的萧条跟工资照拿的他们没有一点关系,虽然没有加班费,但身上穿的是汉人的武装服饰,心里踏实,干活也起劲。
到了晚上大约戌时的时候晚上19点到21点,在醉仙楼旁边的小酒馆中解决了晚餐的苏择东和刘振明,便借着街道旁的灯笼光,摸黑去店铺找房牙。
两位公子,怎么这时候来啊是打算租房还是典房额,或者是买房啊
一进到这房屋中介的店铺中,站在柜前的中年房牙便亲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