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眼睛(1 / 2)

 寇封回答道:“师父,这夫妇二人,本无犯罪,只因其子贩马,卖到兖州,就要斩首。徒儿私以为,且不说贩马与曹操,罪不至死,连坐父母,乃是绝人伦之事,徒儿决不能坐视不理。”

童渊又问道:“那你可知,卖马与曹操,乃是资敌?”

寇封又答道:“子曰仁者爱人,百姓有无生计,本来就是父母官头等大事。现今有百姓,宁冒死贩马,究其本质,还是在本处谋不到饭吃。父母官不但不为百姓生计,反而加以重刑,如此州府,百姓不过无力逃走罢了。再者说,曹操迎奉天子,反观袁绍,曾私谋奉原幽州刺史刘虞为帝,反而可谓曹操是敌吗?以徒儿之见,且不说曹操是否正义,袁绍起兵,本来也非正义之师,不过是军阀吞州夺地,怎么能说百姓资敌呢。”

童渊点点头,道:“既如此,他夫妇二人虽然救下来了,但其子依然身陷囹圄,不日就要问斩。理应把他儿子也救下来。只是不知这大贾苏双能否成功。”

遂叫寇封下山打探消息。童渊又修书一封,交给寇封,若苏双不能成功,便叫寇封把书信带给高览。寇封穿戴整齐,提了枪,跨了马,只扮作投军,飞马到了邺城,并未打探刘备、苏双,只问前线战事如何,得知文丑已经身死,心下已经了然。文丑身死,刘备此时多半已经跑路,别说救人,自顾尚且不暇。遂又辗转找到高览营中,口称是高将军师门小童,为高将军送信。高览拆了信,原来信里童渊只称苏定乃是远方亲眷,叫高览救他一命。

本来高览身在前线,后方之事,也插不上话。但巧就巧在,却有另一番缘故——审配、逢纪二人,乃是袁绍小子袁尚的心腹,辛评、郭图二人,却是袁绍长子袁谭的党羽。袁谭为长子,按理,当以袁谭为嗣,但袁绍却偏爱小儿子袁尚,并多次欲以袁尚为嗣,乃至兄弟为争嗣,闹得不睦,这一班臣子,也各有党附,内斗不已。高览虽为武将,不参与这类党争的破事,但是这个郭图,为兵权,却多次与高览、张郃为敌。可惜可叹啊,这般臣子内斗相争,怎么可能图得了天下——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高览本来和审配没有直接的交情,却因为两人都和郭图不睦的缘故,此事却有了转机。也是一封书信,叫几个亲兵,同寇封一并,送到邺城。审配看了信,也为了日后和政敌郭图相斗的缘故,便卖了高览一个人情,重新提审苏定,把通敌之罪,审成送马与已故前锋大将颜良,因颜良身死,无人交接,故而走失,错为走私通敌,屈打成招——改成了错案,然后一本正经的把人犯放了。寇封接到苏定,在僻静出大概说了经过缘由,便带着他同自己一并返回河间,去见双亲。

见了双亲,一家三口抱头痛哭,又拜谢了寇封和童渊的救民之恩。苏单又把当日所闻所见,一一讲给苏定,苏定感激涕零,便要和寇封拜为兄弟。也不问寇封比自己小,执意尊寇封为兄。寇封坚决不肯。

这童渊虽然是个遁世的高人,心肠却极为热诚,又好义,见这几个人推辞不下,笑道:“这孩子,年纪虽小,但见识、胆识,均为翘楚,胸怀天地,思虑周全,常人所不能及。以我之见,苏单老弟,你若不嫌弃他年纪小,便做个忘年交,认他做个兄弟。”苏单一家三口一听,都觉得这个主意好。童渊又备了三牲,便教苏单认寇封为弟,苏定叫寇封为叔。

这寇封苏定叔侄两个,都是年轻人,颇有些相投,便在一起聊了几日。不想几日下来,苏定对这个小叔的见识、人品,佩服的五体投地,自此有心供其驱驰,寇封却道:“我如今尚在学艺,你就是跟着我,也做不了什么。你还去做你的买卖。只是一来你此次之祸,多是同行有人嫉妒,二来以我之见,袁绍此时虽强,与曹操相争,多半会输,到时候战火烧来,只怕这幽冀之地,你是呆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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