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兵筹措,绝非易事,冀州乃是人口大州,有三十万户,四州今属袁绍,户当不下百万,人口起码超过七八百万。但是曹操得兖州豫州,人口虽然比不上袁绍领冀、青、并、幽四州的人口,但在关东联军“抗击”董卓前后,却收编了整整三十万黄巾党徒,人口约百万并将其中的精锐,重整之后编为“青州军”。
可是,奇怪的是,袁绍精简士卒,得精兵十万,整个官渡战役,曹操仅有兵三万,却能将袁绍击败,并不仅仅是战术、战法的原因。袁绍直突猛进,战线拉的很长,正如之前苏定所见,运粮的征夫,需要从并州、青州、幽州以及冀州周边等地,将军粮、军资等前线需要的物资,靠人力一站一站转运,送到邺城,又从邺城运往延津,在由延津运往官渡,再转手运往乌巢。
而在这几乎长达一年的搬运过程中,绵延各州的征夫,已经是各州除去兵力以外,男丁的极限。十万士卒,若前进三百里,就至少需要三十万征夫运粮,何况还要从青、并、幽州三处再运,征夫数字,只多不少。这数十万征夫,不但在这一年中不从事农业生产,还一边从事大体力劳动,一路人吃马嚼,其实绝大多数的军粮,愣是消耗在征夫身上。
“今日徐兄调侃夏侯尚,叫他拿粮五万斛来换您的宝剑。此话虽为调侃,但军粮一事,实乃行军作战之根本。”
寇封讲到此处,索性将箸筒中的筷子一股脑的倒出来,当作算筹比划:“按步卒每人每天的口粮为五升(汉制折合现代公制来说,五升约为今日1000ml,东汉吃两餐饭,早上500ml粮食,晚餐500ml粮食,相当于每顿两碗饭加一点青菜。)来记,一个步卒,除了携带自己的衣甲、武器、水囊以外,还可带五日干粮。而一个征夫,则可以背负二十斗军粮(约今日的40升,差不多30公斤),一日前行四十里,已是极限。”
徐庶现在既然为刘备的谋主,这些军粮运送的事情是时时要过问筹划的,自然清楚,听寇封这般讲,便点了点头。
寇封接着道:“士卒要吃粮,征夫也一样要吃,没人每天吃粮五斗升,这些军粮,够二人吃十八天。士兵外出作战,打完仗还得回到驻地,这一来一回,同样要耗费军粮,也就是说,每一名步卒,配一个征夫运粮,最远可出征九日,每日四十里,九日可行三百六十里。这点路程,还尚未从邺城走到延津。我说的对么?”
徐庶点头称是,示意寇封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