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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光突然想起陛下曾经在宋国时说过的一句话————决定一切的终极奥义————是人,不由心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陛下之意是富国强兵关键是在人。”
叶尘微微一笑,说道:“决定一切的终极奥义是人,更确切的说决定富国强兵的是人才,或者说这个世间最为重要、宝贵的始终是人才。因为任何事情到最后都需要有人去实施、去落实。再好的策略,再好的思想,若是没有人能够变成现实,或者在实施过程中出现错误,那也是枉然。所以,朕立国之后,不管财政有多困难,都从未耽误过重文兴教的推动。”
众人闻言,皆是恍然大悟,细细回忆这一年多以来,祥符学院、军事学院、十数家依托工坊开办的工匠培训学校,各州县中学和小学。活字印刷发明之后,遍布国内的书店,以及书店内廉价的书册。
这种程度的推行文教,所建学校之多闻所未闻,不说西北这地方,即使是中原历代王朝也从未做到此事。而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培养人才。
但是,叶尘这时又叹了口气,说道:“然而,我祥符国培养的人才,军事学院不算,等真正能够用到的时候至少还要两年后祥符学院第一批学生毕业。如今我们欲要进军河西走廊,然则以我祥符国如今的军力攻下河西走廊诸州虽然不敢说必然一帆风顺,但只是迟早的事情。可是,自古以来因为西域异族林立,豪强纷争不断。所谓文治武功,这武功之道对于河西走廊诸地来说,如今我祥符国不缺,缺的便是文治上的东西………打下疆土容易,可如何得人心却是难中之难,不从这上面下功夫,单靠刀利马快是不成的。而这却是我们如今在打河西走廊之前最为需要考虑的问题。”
众臣神色肃然凝重,表示深以为然。
叶尘又说道:“这一年多以来,我们的确总结出了一套切实可行的改土归流之法,但世间之事最为忌讳的便是凡事只遵守教条,要知道具体事情当具体分析,能够实行于我们祥符国异族之中改土归流之法,未必就适合河西走廊。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人才的问题,我们需要既懂得治理地方,且又熟悉河西走廊的人才。我们大行文教,所培养的人才短时间内还用不上,但朕没有想到的是,这样做却另有惊喜,不但有许多在宋、辽不得志的士才子们望风而来,西域竟然也有士林名儒来投奔我祥符国。瓜洲的公羊仲仁,其家族在瓜州有很大的势力,而他本人是一位博鸿儒,更兼精通天、地理、西域民情,他在瓜州开堂讲,授业弟子据已有五百多人。而自公羊仲仁往下这五百多人却是土生土长的河西走廊,乃至西域人,再加上他们受过公羊仲仁儒家治国平天下的教诲,所以稍加以培训便是我们用来在战后底层控制治理百姓的最佳人选。”
“此外,在西域这种虎狼之地,贫苦人家哪里读得起书?公羊仲仁这五百多弟子,大多都有一定的家世背景,若是能够让公羊仲仁真心投降于我祥符国,便可通过他得到这五百多弟子,乃至五百多弟子身后在西域家境殷实,有一定地位的门户的支持。”
唐兴武和其他人一样,一脸欣喜、肃然,表现得也不骄不燥稳坐如山,心思却在调整运转————这些话叶尘为何要让自己听见,他绝对不相信是因为叶尘太过看重他,所以特意将他召来。
红色的绒布拉开,露出里面那张阔大地地图,祥符国黄色的疆土已经准备好了向着西方延伸。并且唐兴武忽然有一种祥符国疆土延伸的势头十分迅猛的感觉,而东南方的宋国虽然看上去依然是个庞然大物,但在祥符国这头正在无时无刻都在成长的老虎面前,却让人有一种臃肿不堪的感觉。
唐兴武看着那张地图,听着不停传入耳中地讨论之声,身处祥符国的权力中心,才第一次感受到祥符国强悍的行事风格与狂野地企图心,但却又将文治武功和富国强兵看得如此通透,在叶尘的带领下,任何一次扩张竟然都要做得不留任何隐患。
不对,我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在第一时间想着要将这那端木仲仁除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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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仲仁知道茶楼酒馆永远都是了解一座城市甚至一个国家最好的地方。
眼看着前面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天茗茶楼,他就随着两个身着青色的祥符学院学生服的青年走上了茶楼。
才进门,厚厚的帘子垂下来,端木仲仁就发现街市上的喧嚣一下子就被门帘给隔绝在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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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竟然是一副小桥流水的世界,长着肥厚枝叶的花木把诺大的一个茶楼分割成无数个小小的天地。
两个青年明显是和别人有约,才进门,就被一个伙计给领到了一处满是竹子的雅间。
端木仲仁背着手细细的观察一枝桃花,总觉得不对劲,这时候哪来的桃花啊,尤其是这支桃花死板板的没有半分生气,探手一模,才无声的发笑了一下,枝干倒是真实的枝干,上面娇艳的桃花却是绢帛制作成的。
一个青衣小帽的伙计笑吟吟的站在后面,也不催促,等着端木仲仁发话好上前伺候。
端木仲仁收回手,笑着对伙计道:“哪里人多,就带我去那里,这一路赶路实在是孤独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