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业微微躬了下身子,沉声道:“陛下,军枢部作战会议商议的结果,臣等已具表上呈。”
“朕已读过。”叶尘点点头,由军枢部归纳各个军团提的战略,以参谋部为主召开作战会议,就西征河西走廊提出整体作战方案,然后交给叶尘供其参考决策。
不过,身为祥符国军队最高长官的杨继业,在攻打河西走廊的问题上,内心却有点矛盾。他是名将名帅,但到了他这个级别却并不只是一个武人,同样是一个名臣。所以,一方面,他有着与贾宪同样的担忧,担心无法速战速决,久拖不下,使国家财政陷入泥潭;另一方面,杨继业与叶尘想的一样,亦无法放弃这样这个宋、辽两国最不会发兵扯后腿的时机。
这样的时机,一百年间也未必会有这么一次。
况且,杨继业也明白,以祥符国大军战力拿下河西走廊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过程顺不顺利,用多长时间,却无人敢保证。此外,他刚听了贾宪对财政粮草的分析之后,发现自己大大低估了粮草运输的耗费。不过,总体来说,只要前期军粮有充足的保证,以祥符国大军现在的战斗力,再加上其他方面的种种准备,半年内,甚至三个月内拿下河西走廊是大有希望的。
仿佛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心,杨继业继续说道:“陛下已决心发兵河西走廊,臣等不敢不切实言之。虽说宋、辽两国来犯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对他们亦不可不防,与宋、辽两国接壤地区,尚须继续修葺城池,保持警戒,以防有不测之变。此外,每次胜利之后的犒赏费用,亦不能省。我们是不能奢望着前线的将士们会节省着打仗。”无论如何,不管是作为军队最高主官的职责,还是自己多半就是征伐河西走廊的主帅,都必须先将困难指出来。
“此外,在计算军费的时候,臣以为宁可高估一点。贾大人说三百万两银子,臣以为至少要五百万两银子。”杨继业以军队统帅的身份向众人一交底,贾宪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五百万两银子!他还是低估了这个数字。
“但是若能平定河西走廊,这笔开销是值得的。”韩熙载看了一眼叶尘的脸色,插话道:“臣以为河西走廊纳入陛下之治后,每年从中财政收入肯定只会比五百万两银子多,所以臣以为发兵河西走廊乃万世之功业。”
“韩相公说得轻易。”贾宪一直以来都有些不耻韩熙载的为人,立即反唇相讥,“休说战无必胜之事。便有必胜,战后治理河西走廊的开支,又岂能少了?无大军威慑,只怕军队前脚方走,立时便有变乱。在河西走廊各州驻军,转运之费加治理之费,未必下于河西走廊所带来之银钱。”身为户部尚书,陛下与整个朝廷暗中对于征伐河西走廊的决心与所做的准备,贾宪是非常清楚的。虽然明知道无法阻止整件事情的发生,但是他始终认为自己应该尽到自己的责任。
“迂腐!”韩熙载心里暗骂了一声,然后朗声说道:“战争之胜负,陛下可问军枢部;微臣所敢保证的是朝廷定可以筹集军费,以供前线之需。”
“卿有何良策?”叶尘眼睛一亮。众人尽皆侧目。只有贾宪微微哼了一声。
“朝廷今日之积蓄,足以支持三个月至半年之用。以今年下半年的财政收入,再适当挪用祥符钱庄存银,民不用加赋,而军费自足。”韩熙载自信的说道。
“挪用祥符钱庄存银?”马文韬几乎被唬了一跳,“陛下,祥符钱庄的存银乃百姓银钱,非朝廷之钱,不得挪用!否则开了这个先例,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