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最后看了一眼石碑,头也不回的走下山。
这件事对他最大的意义,使他明白朋友的重要,或者说,朋友对一般人来说并不重要,不过是相互利用,但对他有别样意义,他从小缺爱,准确说是缺少生活中具有乐观导向的感情,他渴望别人对他好,渴望自己对别人好,他不想变得冷漠,不想像小时候那样永远一个人孤坐崖边,对飞过的大鸟笑,对流淌的轻雾白云自言自语,那样很傻。
这是一个浮躁的世界,一个以功绩衡量个人价值的世界,一个你弱小便没人看得起的世界,但是蛮牛不会因为他是别人口中的“驸马”而嘲笑他,不会因为他是新入门的菜鸟而欺负他。
如果还能遇到蛮牛这样的人,他会更加慎重,只有不轻易去珍惜才是珍惜。
到了山脚,宗伯超主动迎上前去,笑道:“苏师弟,我宗伯超是个不轻易言谢的人,你所做我会记在心里,若是不嫌弃在下,咱们可以交个朋友,别的地方不说,舞央宫我还是罩得住的。”
“我没有为你做什么,是为自己做的。”
刚下山就有人示好,苏沐表现得略为谨慎,因为这种好介于锦上添花与雪中送炭之间。
“你有所不知,今年群战非比往昔,规模太大了,舞央宫上百人险些葬送在残雪门和阴裳派的阴谋之中,关键时候我可以逃生,但那上百条人命我是承担不起的,回去后我表哥会把我打个半死。”
苏沐对他的印象本就不错,冲他微微一笑,说起来结交这种人自然是有好处的,他表哥是乾门大师兄,这个关系可比史狄富那种连裙带都算不上的要实惠多了。
“师弟,你还没有收获吧?这样吧,你跟我走,保证你能捉到百年冰蚕。”
“不用了,多谢师兄好意。”
宗伯超拿出几张符箓,道:“那好吧,我也看得出来师弟喜欢独行,这几张传音符你拿着,有事随时传唤,我会及时赶去支援。”说着他忽地一笑:“不过以你的本事,这个园子已经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多谢师兄关照。”
苏沐还是收下了,传音符虽不是重要物品,关键时候还是挺好用的。
“师弟,你和雁翅军……”宗伯超显得有些支吾,“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在你来之前我一直用传音符传唤雁翅军的人,却无一人回应,我想会不会是你们的矛盾激化,他们都被你那个了?”
虽然明知苏沐与史狄富有生死之仇,但他还是没有直接问出他们是不是被你杀了,毕竟一次杀了那么多同门,未免显得无情了些,也会被其他同门所不齿。
“我一个没留,就埋在雪谷那边。”
苏沐很平淡的回道,他才不考虑同门之间的齿与不齿,说白了,同门不过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而已。
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他这么冷静的说出来,宗伯超还是捏了把汗,苦笑道:“师弟是否知道史狄富与道柔师叔的关系?”
“知道。”
“他的家境呢?”
“也知道。”
都知道,可仍是敢杀,宗伯超点了点头,不由暗中佩服,换做是他的话应该不会做的这么绝。
见他要走,又道:“师弟,十天后在入口处集合,我们要提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