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巧儿一摸口袋，口袋里空了，回头对老太太叫道：“妈，身上带钱没？”</p>
秦氏老太太拿出一把散碎银子递给赵巧儿：“闺女，你都输了三十两银子了。”</p>
赵巧儿拿过银子：“一会儿就打回来！”又分出一半递给金姝：“姝儿，是不是输光了，这些拿去翻本！”</p>
金姝绷着脸：“输儿输儿！我都输光了！不准再叫我输儿！谁也不准再叫我输儿！”</p>
柳英淑拿到银子，眉开眼笑：“好好，以后不准叫姝儿妹妹输儿了！再来，再来！”</p>
四个女人八只玉手，在牌桌上稀里哗啦，又开始了。秦氏老太太也是盯着牌桌，谁也没注意到，周宪章就站在门口！</p>
周宪章心头郁闷之至，大老远回一趟家，就这待遇！可秦氏老太太在场，却也不敢发火，只得强忍怒气，冲着老太太鞠躬：“妈，儿子回来了。”</p>
秦氏老太太看见周宪章，十分高兴，急忙站起身来：“宪章回来了！巧儿，别打了，宪章回来了。”</p>
赵巧儿回头瞄了一眼周宪章：“回来就好，呐，厨房里有饭有烫，你自己去弄点吃着。二筒，碰！”</p>
周宪章大为恼怒，以前每次回来，家里都是备好了盛宴，四位夫人和老太太守在饭桌边，等着周宪章一起吃饭，今天可好，竟然让他自己下厨房！</p>
有老太太在场，周宪章也不敢对赵巧儿发怒，只得转向柳英淑：“英淑，我刚从朝鲜回来……”</p>
“嗯，挺好，”柳英淑头也不抬，伸手摸了一张牌，又是一声高呼：“四万，开杠！看好了，又有番了！”</p>
周宪章只得转向梅里溪：“梅梅，你看我……”</p>
“嗯，锅里有烫，你自己叫丫鬟给你热热，”梅里溪说着，扔出一张牌：“幺鸡！”</p>
周宪章无奈，只得转向金姝：“姝儿……”</p>
“才说了！不准叫我输儿！”金姝皱眉喝道：“碰幺鸡，二条！”</p>
“胡了！”柳英淑又是一声大叫：“卡二条，清一色！金姝，拿钱！八十文！”</p>
金姝气的一把推掉面前的牌，跳将起来，指着周宪章喝道：“都怪你都怪你，说了不准叫我输儿，你还叫，你给钱！”</p>
周宪章义愤填膺，当着老太太的面，又不敢发作，从腰包里摸出一把散碎银子扔给金姝，拔腿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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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传来金姝的娇喝：“本姑娘有钱了！再来！”</p>
周宪章气哼哼出了碧水榭，却见池塘边，丫鬟奶妈们还没搞定那六个又哭又闹的孩子，个个忙的满头大汗，谁也顾不上他，厅堂里，孩子他妈，却是稳坐麻将桌，对他不理不睬。</p>
只有秦氏老太太，颤颤巍巍跟着出了碧水榭，说道：“宪章，你先到巧芸馆歇着，我去给你做饭。”巧芸馆是赵巧儿的住所，按规矩，每次周宪章出远门回来，第一站都是去巧芸馆。</p>
周宪章惊问：“妈，怎么能让你老人家去做饭，那些下人都干什么去了！我不在家，他们都造反了吗？”</p>
老太太苦着脸：“宪章你看看，你那六个孩子，个个都是小霸王，丫鬟奶妈围着那六个孩子忙都忙不过来，夫人们又忙着打牌，厨房里哪里还有人手。”</p>
周宪章摇头叹道：“妈，无论如何，也不敢劳动您的大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出去了两个月，家里就成赌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