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1 / 2)

 东条英机看见山本五十六,立即想到了日本海军。目前陆军的施展空间受到了莫名的限制。但日本海军战力已经雄踞世界前列,最近在侵华的事情上,却一直只是辅助角色。若能让海军介入,可以为战局增加很多有利的变数。</p>

日本上流社会之间相互交往,常常去一些特定的场合。东条英机立即将山本五十六请到了浅草的一个高级艺妓馆。那艺妓馆灯光虽然昏暗,却也干净清爽。女侍应将两人带到一个厢房坐下。厢房两壁挂着一些精致的日本画,正中一个古色古香的几桌放在榻榻米上。日式拉门后,灯光映照着那些艺妓隐隐约约的身影,让人遐思无限。</p>

入座后,东条英机对妈妈桑吩咐了一番,招来了两个袅袅婷婷、年轻娇媚的艺妓,在一旁咿咿啊啊地弹唱起来。女侍应摆上了精致的寿司、鱼生,以及绿藻等各色菜,温上了名贵的菊正宗清酒。灯色昏暗,酒香微醺,丽人琴弦轻弹,歌喉婉转,别有一番情趣。两名艺妓脸上都以厚厚的白粉化妆,昏暗的灯光下看上去,倒也有如画中人物。</p>

在浅草一带的艺妓馆,分为清流和俗流两类。俗流的艺妓大多都很漂亮,虽然号称“卖艺不卖身”,但客人功夫用足了,也可以带出去。清流的则很严谨,只陪唱歌跳舞,吟诗作词,温酒谈笑,为客人缀风雅。清流中多是相貌粗俗的一类。在清流中却又相貌出众的,少得可怜,比在当时的东京,找一个看得顺眼的高个子还要困难。</p>

若是一个惯来这种风流场合的贵族,自然知道这是个清流的艺妓馆,里面的艺妓也算得上相貌出众。这种地方消费高昂,更讲究风雅情趣,原是贵族之间交流和攀比的最佳场合。可惜出生寒微的山本五十六根本不能理会其中妙处,两眼只知道往那些艺妓的前胸后臀打量。</p>

“又让东条兄破费了。”,他随随便便地道,表情中,却似乎嫌这两个艺妓不够水准。东条英机为了拉拢山本五十六,吐血来到这种高级场合。听到山本五十六这随随便便的一声谢意,脸上的笑容顿时有发干。旁边的艺妓倒也聪明伶俐,立即递了一条香喷喷的湿毛巾过来。</p>

两人随便聊了些风月韵事,东条英机还装作高雅,随时应用一些从日本古典《源氏物语》就开始的日式意淫,偶尔还吟诗作赋两句。山本五十六却粗俗不堪,满口美国红灯区的笑话。</p>

“这些女人唱得也不怎么样嘛,咿咿啊啊的,曲不成曲,调不成调。豪无西方音乐的自由浪漫。那些歌词,不像嗓子里唱出来的,倒像被男人搂在怀里调弄时憋出来的。”,山本五十六有那么一段留洋的历史,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所谓的日本国粹。他一边着,一边就往那弹琴唱歌的艺妓腰间搂去。</p>

那艺妓也见过各类客人,其中不乏登徒子。听得他满口粗言,早就心存警觉。她立即爬起身来,敏捷地逃开了山本五十六这猥琐的一抱。嘴中却笑着道:“既然客官不喜欢弹唱,那我跳个舞,给贵客助助雅兴。”,一边着,一边袅袅婷婷地扭了起来。昏暗的灯光下,那艺妓穿着拘谨沉重的和服扭动起来,于自虐之娇揉造作中,也还有些韵味。东条英机忍不住拍手叫好。</p>

山本五十六一把没抱着,心中不耐,干脆对那艺妓道:“你也不用扭了,腿都不张开一下,也叫跳舞。东条兄,我们打个赌。我只看她的相貌,就知道这妞脱光了,短粗短粗的,像根萝卜。”</p>

那艺妓听得如此一,顿时“呀”的一声尖叫出来。脸上裹了厚厚的一层白粉,看不出表情。但那露出的耳根,却已涨得通红。艺妓眼角上都特意地了一嫣红色,此时更衬托得很显眼,让人觉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身子却僵在那里,不知所措。</p>

东条心中不满,心:“你这个赌有什么难打,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美国那个黄色笑话我又不是没听过。美国人根本不用看相貌,只要听日本人三个字,就知道是短粗的萝卜。”</p>

山本五十六看那艺妓呆立不动,更加不高兴了:“你是萝卜,你还真变硬了。”,东条英机头更大了,心,怎么你这家伙留洋,把别人骂我们日本人的话全都学会了。妈妈桑远远地听见这边有些动静不对,就赶紧跑过来,陪笑着道:“客官要是不喜欢她跳的舞,要不要我给您换一个。”</p>

山本五十六笑道:“好啊,你能帮我换一个能跳钢管舞的吗?”,那两个艺妓,连带那个妈妈桑,听得此言,都同时尖叫一声,掩面而逃。原来那钢管舞,是在美国红灯区脱衣跳的。山本五十六哈哈大笑道:“跑什么,不会跳就不会跳嘛。真是没有见过世面。下次我从夏威夷弄两个混血儿过来,让我们浅草的艺妓好好学学。”</p>

山本五十六转过头来,对东条英机笑道:“这种娘儿,就这么两句话就放倒了。放到床上,且不是半分钟就得缴枪投降。东条啊东条,咱们带兵的,一上阵怎么也得上一个时辰吧。你们贵族尽来这个叫浅草的地方练兵,看来都是些‘浅草’丛中的快枪手啊。”,原来他搞了这么半天,却是指桑骂槐。</p>

东条英机心中恍然,知道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山本五十六出生寒微,最讨厌军队中的贵族阶层。自己急于交际,却将他拉到了这种贵族们消遣的场合。</p>

“这些什么艺妓,卖艺不卖身,能看不能吃。下次还是免了吧。”,山本五十六看着一脸尴尬的东条英机,觉得也算过瘾了。也就不为己甚,大大咧咧地笑道。</p>

“是啊!难得山本兄这样豪爽。其实我的父亲也是出生行伍,靠累累战功才成为将军的。和山本兄的性格还真差不多。”,东条英机为了拉拢山本五十六,赶紧澄清自己也算是出生寒微。</p>

山本五十六一愣,却听错意思了,觉得东条英机今天竟然要认自己当干老子。人总是吃马屁的。当下哈哈一笑,对东条英机增加了不少好感。</p>

“这些艺妓,其实也并不是不能吃的,却要看你下多大功夫去吃了。白了,这就是我们日本贵族的虚伪之处。弄他妈的一百多层包装,一层一层剥光了,最后还不就是两腿一分,半分钟都坚持不了。就跟他妈的那个‘朝中富士山’一样。”,东条英机笑道,继续放下自己的贵族身份,迎合山本五十六的粗俗。却又趁机抱怨一番,显得和山本五十六同仇敌忾。他的“朝中富士山”,自然是贵族出生的当今首相近卫文磨。</p>

山本五十六终于觉得有找到了知己的感觉,叹息道:“最近想去吃一次河豚,却被吉田善吾长官一阵数落,竟然要先调查吃河豚的安全性。”</p>

其时日本联合舰队的总司令是贵族出生的吉田善吾。山本五十六与吉田善吾表面上是同学,暗地里却由于背景和信念不同,是冤家仇人。山本五十六出生寒微,是靠自身本事拼出来的实力派,崇尚海军航空兵战术。吉田善吾出生世家,本事平庸,优柔寡断,崇尚坚船利炮的战列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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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条英机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山本五十六想替代吉田善吾。他立即附和道:“就吃河豚一事,就能明吉田善吾长官的优柔寡断。军人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怎么能这么贪生怕死呢?那河豚鱼,据要经过四十多道工序的准备,清除毒素。要是战场上,都这样精雕细琢的话,什么仗也别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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