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声得得,马车粼粼,一队五十人的卫队由罗府出来,罗浩恒骑在马上,宫月心和阎音梦坐在车中,一行往舟潇居赴宴。
出得芹品巷到温律街右转,过锁午街、官梨街、荣胜街,往城南出晖定门,再沿湖行十里路左转便是舟潇居。这舟潇居在古林潭边上,邻水风光景色优美,环境优雅。
舟潇居颇具江南水乡意味,一层廊道迴转,栅栏交错,飞檐雕窗,白墙碧瓦,来往酒客络绎不绝。古林潭湖中有岛,舟潇居便备了游船与小船,租与游人或酒客,又多了一门营生。
罗铭含今日设宴舟潇居,为罗浩恒接风,为宫月心洗尘。
罗铭含将二楼整个包了下来,选了景致最是雅致的甲字号厢房,一连开了十桌,若是不够便陆续加席。
罗浩恒记忆中,这大叔与自己的父亲向来关系寻常,甚至偶有争执,这次主动邀约,便觉得有些牵强,况且,仅是接风洗尘,而长者并未寻回,总觉少一些什么。
此次罗铭含、夫人张慕欣、公子罗柏雅均齐齐到场,还邀请了古林城一些名贵。知道仁宫国公主到访古林城,哪家达官贵人不趋之若鹜,这些小地方的所谓知名人士,简言之无非一堆土豪而已。原本宫月心是厌倦这类交际应酬,但既然是罗浩恒的家事,这意义不同,显然心情变全然不同。这其中不乏罗府长辈,也不乏古林城的耆老长者,为心上人长脸争光,自然义不容辞。
珠花璀璨,莲步婷婷,雍容华贵,美若天仙,那还有谁?便是我们的宫大公主。四周阿谀奉承,唯恐不周,顶礼膜拜是谁?自然是芸芸众生。
罗柏雅与罗浩恒年岁相仿,看向罗浩恒的眼光格外嫉妒。这天人一般的公主,怎么就不拿正眼看下自己,偏偏跟这个逃犯眉来眼去。百般面孔万般心思,人人都怀揣一肚子想法,前来敬酒问候。
席至中途,卫兵报有罗府护卫来寻。罗浩恒一看是护卫田维,便道一旁问询事项。
田维一脸匆忙紧张,拱手便道:“禀公子,适才温城主得到信报,在城外发现老爷等人行踪,他已带一营兵马前往,特遣小人前来告知。”
罗浩恒问道:“可有说是前往何处?具体情况如何?”田维道:“便是再往前约莫二十里的山林中。温城主的线人说,对方有十人绑架了老爷,此刻便在那处。估计一营人马若是围住,对方定然插翅难飞。”
罗浩恒返身回到雅间,匆匆与宫月心说了下,要她宴后回府等候,又安排护卫即刻回府调派人手,便带了赵柏卓与二伍士兵前往。
古林城离城三十里是垦利山,往里沿昌禅山一路行去便是玄云行宫。田维带在罗浩恒一行三十人,快马轻车跑进了垦利山,到得一处谷底,回首说往前查看,便单人独骑跑了进去。
赵柏卓自随了罗浩恒返回古林城,罗浩恒遣护卫团兵士前往接引自己的家人到古林城相聚,便静心修炼魔法。罗浩恒自公主处讨了那根法杖,借予了他做法器。倒不是罗浩恒、宫月心小气,给不起一根魔法杖,而是这法杖原本属于宫月心的那位亡故风系法师的私产,未得对方家属首肯,私自处理总是不符情理。
此时一行人马匆匆前行,赵柏卓紧随在罗浩恒身侧,因为视线不清,便耳中声音格外关注,忽然听见两侧山林中几声马匹嘶鸣,赵柏卓心中一紧——有埋伏!
“停,停!”赵柏卓大喊:“有埋伏!掉头!”
一行调转方向,身后“轰隆隆”一阵响,滚下来一堆山石,阻住了退路。接着两侧涌出来一堆士兵,打着南定军旗号,将众人围在当中。前方山谷也跑出来一队人马,却是温南庆带着田维等人,身后还几名法师同行。
“罗公子,”温南庆在马上拱手一揖,神情肃穆:“正好你们都到齐了。温某不得已行此下策,还请见谅。”
“哦,温城主何出此言,您不是发现我家老爷了吗?”罗浩恒见周遭兵士弯弓搭箭,已经将己方围了个结实,心想这次定然在劫难逃,却不知对方如何要这般对付自己。也是不明白在温南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出。
“原本我是知道你家老爷在哪里,不过现下,我还真的不知道了。”温南庆有些无可奈何,“如果不是公主说三日内交人,否则人头落地,逼得我无计可施,温某也实是没那胆子得罪公主。”
“哦,那怎么回事?还烦请温城主告知。”罗浩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