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唐立领着百人采购粮草,路过航江口一路分开,到达义井镇后,三十人押送一百车粮草先行返回,唐立又返回航江口发出二十人押送第二批粮草五十车返程,预计今天筹集完剩余粮草便上路返回。
五通港是南吕海最里面的天然深水港,航江口是处在最里面的港口。虽然叫港口,却是一个基本没有开发的小镇。
上午的航江口,海面视野开阔,海面平静得如同一面镜子。高处望去,沙滩好似珍珠项链点缀在南吕海两岸。清澈见底的浅水区可以看见海底的礁石与游鱼,光线穿透到海底折射出绸缎般的明暗来。深海区碧蓝一片,连接远天,白云拂过,就像草原上游荡的羊群。
一条长约百步的码头通入海中,碗口粗的木桩水面处已经长满青苔,码头的木板也磨损厉害,透着灰白,两旁泊着四艘小舢板。这样的码头,平时顶多只能同时泊两艘大船。很好的海港,很冷清的海港。
今天没有集市,不是节日,却是个热闹日子,因为一夜之间,航江口居民发现,南吕海开来六艘大海船,镇上码头只泊下一艘船,其余五艘一字排开,用小船上了岸。
唐立身材普通,身体健壮,相貌普通,来自普通家庭。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他在家里排行老二。他是在十六岁的时候进入罗府的,到如今已经有二十年时间了。
罗府在罗诗南打理下,近年已经有蒸蒸日上的趋势,他每月例银也从二两银子涨到五两,在古林城这个收入也算不错了。这一次出门避难,原本他觉得二公子还年幼需要照顾,不过这二公子却好似换了一个人般,杀伐决断智计百出,有时候连自己这样的老江湖都不得不佩服。这次路上遇上那位女扮男装的宫公子,一看就非富即贵,说不定是仁宫国的皇亲国戚。这女子与二公子很投缘,唐立也心中高兴,他心底里更希望这二人会有一段好姻缘。
航江口小镇建立在海边,人口不足五千,从镇头到镇尾不过千来步长度,镇中分了一条岔路通往海边码头。沿着这条宽约二十步的丁字街道两侧,破败的民居错落拥挤,基本户户居民的房屋墙壁都漆黑斑驳,透着一股子年老衰落的气息。
一早起来,航江口就多了许多人,这些人服装形形色色,但行动之间不自觉就形成队列。唐立直觉这些人是军人。
尽管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傻子都能看出来,此处并非久留之地。唐立立即带领手下前往义井镇,这三十人行出旅店却也呼啦啦一大片,很是引人注目,还未出镇,在镇尾处破败的牌坊下就被拦住了。
“诸位这是要去哪里?”问话的人三十多岁年纪,一脸精干,说话明显带有外地的口音。在这人身后站着百十来人,显然是小镇进出口都被封闭,凡是嫌疑人等都被盘问调查。
“这位老爷,我们是去前方的义井镇。”唐义恭恭敬敬地回答。
“哦,你们去那里有什么事情?你们是哪里人氏?”这人一脸审讯的口吻,问话不容置疑,显然是平日久居高位。
唐义也不知这人是何目的,勿促间不知作何应对。“这位老爷,请问您有何事?”
“我们大人问你话,你就据实回话,不得啰嗦!”这人身后一彪形大汉喝道。
这人手一挥,人马上前便将唐立众人围到圈内。
眼见形势不对,不得已唐立便道:“我等是古林城人氏,出外谋生,想找一份事做。”
那人瞧了瞧唐立所带一帮人,个个衣衫褴褛,应该所说属实。身后那位属下凑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这人道:“你姓甚名谁?”
“小人唐立。”
“唔,唐立,我等正欲往古林城方向,现雇佣你等作向导,现下就跟我走吧。”那人道。
“老爷,我等已约好义井镇做工了。您看可否另雇他人?”这一群人一看便是来者不善,唐立可不想惹祸上身。
“嗯?”那人双目一瞪,不怒自威,“这样吧,给你工钱加倍,其余人等雇作民夫,你等不得再迟疑。”
“还不谢过我家大人,莫非你想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位手下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