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行善需要坚持,那么作恶,同样也需要恒心。善恶之间,只看你所处的位置;成败之间,只看你所做的坚持。
任俊鸿的军队没有进入古林城,细作给出的消息,仁宫国护卫团已经转移,具体去了何处一无所知。任俊鸿只能依靠沿路百姓一路打听,和侦骑一路搜索蛛丝马迹,往暖泉城方向小心而缓慢前行。
现在军队驻扎在离古林城约二百里地的一片荒原上,整整三天未移动一步,除了例行巡逻,整支军队毫无动静。任俊鸿面色灰败,早餐端上来老半天了,原本热腾腾的面点变作了硬梆梆的榔头,他依然没有一点要吃的意思。
自从仁宫国的大法师被那几大山贼救走之后,这些山贼竟然也没有再过来动作,好似大家就此两讫,各奔东西。只是任俊鸿觉得自己吃了老大的亏,丢了面子没得机会找回场子,这十天来就没有过好兴致。整只军队也似染上了这种情绪的瘟疫,死气沉沉好似遭了流放。
任俊鸿当然心绪低落至极,八大法师的华丽阵容,竟然连地头都走不到就弄得灰头土脸;连面都见不到,竟然就损兵折将;连人家麾下的重要人物,到手都居然飞了。这种种挫败,煞是令他羞愧愤懑。任俊鸿并不是个怕死的人,相比自己的堂兄任一博,任俊鸿甚为鄙视其懦弱。可是这穷山恶水里无计可施,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好方法来对付那几大山贼。除了这块心病,一路倒也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即便鼎湖国的侦骑黏黏糊糊畏畏缩缩,任俊鸿也没有太过搭理。如果没有这股山贼,这趟任务倒真似游山玩水般轻松。
七名法师和各部营尉陆陆续续进入军帐,也不说话,各自寻了位置坐下。虽然没有起帐拔营,这每日军务总需请示与汇报。
“前方侦骑有何情况?潜行的细作有何情报?”任俊鸿看看下首诸人,一应如常地询问。
“报旅尉,侦骑几日来一应正常,现已将搜索范围扩大至四十里,没有发现情况。据侦骑一路发现的踪迹看来,仁宫国大使护卫团应是沿此路前行。除了发现残留马粪外,还发现有大批百姓通过的迹象,不过时间应是五六日或十日前的了。”前锋营营尉回报。十日前,那时候任俊鸿正率部与几大山贼死掐。
“细作还没有传回信息,一路留下的暗号均属正常。”任俊鸿的细作一直便在鼎湖国活动,这段时间全力配合任俊鸿的任务,不时留下信息。
“梆梆梆。”任俊鸿拿起一个馒头,烦恼地在桌子上无意识地敲打。这还没见着正主呢,就一路遇挫,心思该作何布置。但现在才知道,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任务,竟然是个烫手山芋。
“报!”有侦骑快速入营,直奔军帐前,一队尉急匆匆入内禀报:“禀旅尉,暖泉城方向,发现千人军队往我军而来。”
这可不是好消息,任俊鸿扔下馒头,站了起来:“还有多远,你详细说来。”
“是,禀报旅尉,前方约莫三十五里,我军发现一支千人的军队,由暖泉城方向而来,在追逐一群山匪。”这队尉犹豫了下,又道:“这伙山贼,好似,好似那个圣光救民大王的那伙。”
“哄”,账内响起小声惊讶与议论。这伙山贼可不平常,便是己方三千人也奈何不得对方,什么人竟然可以千人的军队能追逐这伙山贼。
不等任俊鸿发问,队尉下面那句话更耸人听闻:“这支军队中,好似,好似有许多怪物夹杂其中。”
“怪物?什么怪物?”任俊鸿将大家的心思问了出来。队尉道:“这些怪物个个獠牙锯齿,身体铁青色,个头有卑职一个半人高,身上覆有鳞甲,长有大尾,手中拿着大锤、大枪或巨棍。卑职不敢再往前,所以,赶回来禀报。”这队尉好似也受到惊吓:“卑职,也从未见过这些怪物。甚是恐怖。”
“嘶……”任俊鸿开始头疼了,前面那几个大王已经是闻所未闻,现下这些怪物更好似儿戏。可不是么?小时候父母亲恐吓自己的时候,这怪物就描述成这番模样。只是未曾想竟然一语成谶,儿戏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