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烨侃侃道:“混沌初惟魔道残酷能与天地抗衡,混元魔祖生于混沌,不屈服于混沌,将天地分开,魔道成了天地间的唯一一道,魔道是人无法理解和经历的炼狱,人性中最恶,最深的恐惧源于魔道,冥魔三子之一的破不甘屈于魔道,修身飞悟,冲破了混元魔祖的藩篱,投身了人界。这破即是张天师,张天师即是破”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听师尊提起半句?”岁翁忿忿地朝范烨龇牙咧嘴。既而又道:“嗳!只有我不知道的他知道,没有他不知道的我知道……你这黑脸,着实可恶。”随即短叹不住。
念成,凌越大惊,天师原是为避魔世之祸才来人界。虽有盘古开天,女娲捏人种种传说,却是谁也无法证明,进而无人说得清这其中的真相,只当一些奇闻神话听了也就罢了,可是现今一桩桩真事摆在眼前,又教人难以判断。
“那通天剑是魔界之物么?照你来说,通天剑即是魔祖开天斧碎刃而已。”念成问到。
“不错,正是。魔祖以权魔剑开天地,留下碎刃,却不是什么盘古斧碎刃。天师入人界,魔祖之怒却难以平息,他无法忍受其子弃魔界而去,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破为躲开凶险,他才偷来了魔祖开天地的权魔剑碎刃,想将人界与魔界的唯一通道封印。我原叫做铸,只是魔界千万铸剑师之一,我看着破长大,和他同样对魔界残忍充满了厌倦。我不想看着他自生自灭,他既然苦心潜悟,得道飞升,却又遭同族打压,魔祖离弃,我有心助他反出魔界。”
范烨娓娓道来,生怕漏了什么细节:“他叫我用开天碎刃重铸权魔剑,而后将剑封于人魔通界处神止峰,封印人魔两界通道,借此躲避着魔祖,到今已有千年之久。”
念成凌越面面相觑,竟说不出话来。这些事,就连岁翁,范烨也没有告诉过他。直到这少年闯入忘岁谷,提起通天剑之事后,范烨才将这个千万年前的秘密告诉了忘岁翁,岁翁是张天师的弟子,他和师兄一样,却不知道师父这样的身世。
当初念成走后,范烨才向他提起这些,他的反应,和面前的凌越、念成一般无二。岁翁望着呆呆的两人,伸手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大笑起来,“你们的样子,真是好笑。我也不信,可惜没有办法,这黑脸汉与我师尊乃是同辈,老人家说的话,总不会有错的!”只是念成和凌越没有他这么好的接受能力,久久无法平息。
“开天地的不是盘古,而是魔祖?”凌越目光有些许涣散,询问着范烨,她也不知道她想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
“即便是魔道,也不过是混元魔祖所创,人间也是如此,但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并不受谁控制,就像破一样,他最终选择了自己的道,自己存在是否有价值,并不是由你从何而来决定的,重要的是你的心要去往何处。你们不必感到迷茫无措,人道是否虚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能掌控自己的道。”
范烨明白,念成他们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自跟随张天师入人界以来,就早在忘岁谷中打造着自己的意志,千年不变,后来有了破所收弟子忘岁翁为伴,听岁翁悟人道之理,日复一日,终验证着自己当初离开魔道帮助破确是正途。
“那天师去了哪里呢?”念成问两人。
范烨目光如炬,深深忘了他一眼:“破深知自己力量微小,根本无法和混元魔祖抗衡,借助权魔剑阻断人魔两界最终只是缓兵之策,魔道迟早会吞噬了人间。他要变得更强,才能守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
“他以灵根播散在广袤的大地,生机起处幻化了一个个生灵,人道循道而生,随轮回而死,破在万物间寻找万道之宗,万法之源,不断提升自己的力量,他知道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无法对抗将来要面临的创世之力,所以决定将所悟之道传授给这些拥有天地灵气的人,后来收下了洞仙古月,忘岁翁两个徒弟,教导他们仙凡二道,有千年之久。”
“他惊喜地发现人道的强大力量,他们生息繁衍,用渺小的身躯抵抗着天地自然,他们逐渐统治着这片自己开辟出来的崭新天地。他们无所畏惧,一往无前,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是憎恨和黑暗的化身,他们向往光明,渴望生存和真情,他们完全背离了魔道,是他们创造了人道,主宰着脚下的大地。”
“破被人深深震撼到,他终于明白,想要突破魔道,坚守自己的道,就必须去人道轮回中寻找答案,因此而借云游实则投生入人道,终结了自己两万年的岁月和无尽的时间,进入人道轮回之中,历练本体,寻找抗衡混元魔祖的力量去了。”
“师父啊师父,徒儿悟了这人道啊!徒儿悟了!”岁翁涕泗滂沱,白须皆已被泪粘在一起,又是大哭,又是大笑。似乎他觉得终在悟人道时,得到了师尊的肯定,天师入轮回,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么说,天师已入轮回。”念成问到,既而低声:“看来通天剑其实是上古凶器权魔剑,镇压魔剑的重要程度远比救一方北境深重,如今天师不在,封印万一被打开,将有灭世之灾。”
“罗兄弟能修习破所留慑神术,想必有一力去解决此事,大任万望不要推脱。破当年交给我保管的东西,我如今该交出来了。”
范烨手起处幻化出两股紫黑色的烟雾,他双脚踏地,坚实的地面应声陷裂下去。双掌于他胸前相合,那团紫黑烟雾环绕在大黑手上,合手渐渐张开时,紫气逐而变为一杆暗银色的枪柄,那枪柄渐渐超出了范烨两臂的大张限度,缓缓升腾至空中。
三人呆呆望着空中那柄长杆,但见红光闪耀,直逼人眼。忘岁翁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