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满眼都是皮毛上燃着火的萤火鼠,即便经过烈火的阻隔后,这些鼠群远比当初要稀疏得多,但仍是多得让人发抖,各种尖锐的痛嚎声让人仿佛置身于地狱。
开枪!
他沉稳地射击着,经过初战的洗礼之后,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些适应了这种急迫。
大脑并非当初的一片空白,而是沉浸在一个念头里:简单地扫一眼,哪里的萤火鼠离自己又近又多,便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随后压枪,射出下一发的霰弹……
如果是在平静的训练场上,任何一个智力正常的成年人都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身处在这片炼狱当中,耳目所及满是血腥、危急与残酷,看着霰弹散开密麻的钢珠穿透血肉之躯,仍能面不改色,在眨眼的时间找准下一处目标,这样的人被称作老练的战士。
上膛……
一只萤火鼠躲在壁垒之下,偷偷地啃食着同类的尸体,它吃饱了,却惊恐地发觉自己没办法从这片危险的区域脱身。
于是它灵巧地在依叠的尸骸上攀爬,随后一跃到壁垒里头,它用它那简单的大脑猜想,越过这道墙,应该就出去了。
结果便是它落在了王虎的胳膊上,锋利的爪子一下扎入了王虎的衣物,在惊恐下,它不由自主地咬了王虎一口,更为锐利的牙齿轻易地嵌入王虎的皮肉,掀起血淋淋的一块。
王虎猛地一甩,他仿佛感受不到手臂上的疼痛,不断分泌的肾上腺素让他的力气非常的大,一下便将这只成年猫大小的萤火鼠甩到了墙上。
碰撞声砰地响起,这只萤火鼠的脊椎被活生生地撞烂,它瘫软在地,微微地抽搐颤抖着,不断地溢出血渍。
上膛!
王虎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自己臂上的伤口,看一眼那只被自己甩飞了的萤火鼠,只是咬着牙将子弹重新装填到枪膛上,接着举枪射击。
“刘猴子,你继续扔!王二!拎起你那根水管,见到有老鼠窜进来就杀!”
王虎在这说话间,又是射出一发霰弹,狂野的后坐力在他的伤臂上乱撞,然而他却只是竭尽全力地迅速将枪口压下,继续对着那些穿过火焰的萤火鼠射出致命的霰弹。
当看见集成群的危险鼠辈们,被自己打死打散,化作毫无威胁的尸体或零星散走时,王虎心头的压力便显然地减少,他开始不对这种拼杀紧张。
甚至感到自己生命的意义正在实现着,打赢这一场仗,便是此时自己的全部。
“好!王哥!”人的情绪是会相互间感染的,在王虎进入到了真正镇定的状态过后,刘猴子和王二竟也是感觉没那么害怕了,仿佛身后便靠着一座不会塌陷的山峦,心底里头全是底气。
不经意间,三人完成了最为合理的分工。
刘猴子投掷燃-烧-瓶,阻击大股的鼠群,为王虎减轻压力。
而王虎负责开枪杀伤那些冲过火焰的部分鼠群,保障三人的安全。
王二则是清理侥幸越入壁垒的零星萤火鼠,保证王虎和刘猴子不会被这些零星鼠辈打乱自己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