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神情凝重的点点头,手指被张宁握在手中的长刀:“刀甲箭器的铸造是受到魏人朝廷直接管辖,哪怕是在那于狗儿治下的怀荒镇也是如此。
像我们这样的猎户通常也只配有一把破弓和短匕,可哪怕如此仍旧需要每月报备。
似张兄弟你手中这把兵刃既非镇军制式,又不是蠕蠕所用的弯刀……”
一听格朗哈济这么说张宁顿时意识到了自己先前的疏忽。
正如其言,眼下的怀荒镇里哪有人能备有如此锋利的钢刀,自己居然还将对方当做是趁乱为祸的普通镇民营户,当真可笑!
“你的猜测是?”张宁意识到了格朗哈济所拥有的敏锐观察力,以及其清晰的思路。
他知道这样的一个人绝不会无的放矢。
果然,格朗哈济在略有讶异的注视张宁一阵后神色转为肃然:“马匪!”
“马匪?”
“是的,马匪是常年流窜于边地的一伙贼人,他们做的是抢掠马匹而后贩往西边的买卖。
嘿,魏人朝廷和蠕蠕都恨透了他们。”
格朗哈济娓娓道来,张宁倾听一阵后终于明白了这伙马匪的来路。
他们多数是由六镇中不服军纪管教的叛卒组成,善弓马奔袭,常年做着抢马贩马的买卖。
虽然拓跋魏国的边关镇将和柔然各部落都想要将其除掉,可始终未能如愿,因为这伙马匪非常滑头,时常往来于两国边境,一旦其中一国想要倾力围剿,他们就会远遁入另一国疆界。
凭借着这种几乎是无赖的方式,马匪不仅在魏军和柔然的数次绞杀下活了下来,听说还活得挺滋润的,甚至有了自己铁匠,开炉祷刀造箭。
再联想到屋内匈奴人巫日合云的身份,张宁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无非是这伙马匪盯上了巫日合云这位手艺上乘的老铁匠,想要趁乱将其掳走却不料遭到了反抗,又遇上了自己这么一堆人。
‘这么一看我来得还是晚了一步。’
回想起屋中那一老一少两具女尸,张宁略有些黯然的感叹道。
正在这时郁平急匆匆从房间里走出,表情怎么看都有着一股子凝重和不自然。
‘难道是巫日合云伤得很严重?’张宁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开口问道:“怎么了?”
“张大哥,那巫日合云浑身各有十余处刀伤,虽然……虽然都不致命,可他就是不要我们给他包扎。”
郁平既是无奈又有着恼怒:“那几个男子好像也没真要杀他的意思,可就这样晾着他迟早也得昏过去,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而且……”
郁平犹豫着咬了咬唇,神情转为古怪极其的不自然。
张宁见状不禁皱眉急道:“而且什么?快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吞吞吐吐。”
“而且……”郁平略有些不安地回头扫了一眼屋内的方向,凑近了些低声道:“而且咱们有位兄弟发现年轻一些的那具女尸……好像是被铁器给…给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