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行中天,寒风冷峭,天翊等人披星戴月而行。
时至子夜,众人抵达流金城的主城外,别远广漠杳无穷,身临孤城四面空。
月下,水以眼波横,山似眉峰聚。
烟横水际,映带几点归影,朔风销尽,黄沙流金。
城门前,护卫威压而立,寒锋铁胄,熠熠生辉。
当见得天翊一行人后,领首护卫长剑一横,错步到前,道:来者何人
天翊等人一愣,观这护卫神色,颇多戒严。
见状,阿布皱了皱眉,他是庚辛学院弟子,打小便生活在流金城内,但却从未见过守城护卫这般声色以厉。
稍顿片刻,阿布开口道:护卫大哥,我是庚辛学院的弟子,此前外出历练,而今归返。
说着,阿布示以护卫一笑。
他本不是一个爱笑的人,但得归旧故之地,他却是笑了,且笑得真挚无比。
闻言,护卫的神色突地一沉,道:你是庚辛学院的弟子
阿布点了点头,正欲开口之际,却不料侧立在旁的护卫率先出声道:哼你们庚辛学院可真是出的人才今日险将我流金城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阿布愣住,连带着天翊等人也作一脸莫名之状。
为首护卫瞪了开口之人一眼,继而看向阿布,道:出示你身为庚辛学院弟子的令牌
阿布拿出身份令牌,萦于颊面的笑意却已敛散不复。
稍作查验,为首护卫道:你既是庚辛学院的弟子,我等自不会阻你入城
说着,他朝着天翊等人打探去:你们可是我流金之人
天翊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位大哥,不知此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为首护卫一脸冷峻,道:流金之事,岂可与外人言道城主有令,即日起,但凡外来之人,皆不可擅自入城,需严加盘查方得以入
天翊道:怎么个严加盘查
为首护卫道:先检查你们的储物袋,再做履历盘问。
闻言,千钰等人的脸色顿变得难看起来,做履历盘问倒也无甚关系,可检查他们的储物袋却是万万不可。
武忘道:好一个严加盘查,我们若是不依呢
话语方歇,城门前的数十名护卫,纷纷迎戈以对,气势凌厉,森寒幽冷。
为首护卫道:若是不依,你们休想入得城内,自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
武忘冷冷一笑,道:就凭你们这点力量,你以为可以拦得住我们
言罢,武忘气势突发,狂暴的火元气息如涛似浪般地席卷开来。
那数十名护卫猝不及防之下,尽皆倒退三两,缭面的冷峻已然转变成为骇然惊惧。
为首护卫沉了沉气,稍事平复,喝道:兄弟们给我拿下他们
说着,数十名护卫连连冲袭上来,持手剑锋,摇如雪练。
见状,武忘淡然一笑,正欲出手之际,无忆却是快其一步飞将到前。
佛皇棍出,掩一片苍翠葱茏,棍气成半月之形澎发而出。
那俯冲上前的护卫,尚未有所反应,便已落入浩荡棍力的包裹中砰砰砰
受此棍力袭扰,一干护卫纷纷倒将在地,持手兵刃七零八落,狼藉一片。
武忘侧瞄了无忆一眼,道:小白脸,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个下手不知轻重的人不成
无忆笑了笑道:难道不是吗
武忘道:当然不是
无忆不置可否,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意味沉杂起来。
就在这时,栽倒在地的为首护卫,突从怀中取出一信筒之物,仰口对天,一道流芒烂漫冲霄嘭
随着一道突如其来的声响,一团彩色的光芒直在半空绽开,火树银花不夜天后,留下一线灰色的烟雾。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依旧自定如常。
稍等些时候,一道道破空声连绵而来,只可见城楼四周,光影浮动,数百修士相继显现。
他们个个落得凶瞳目煞,缭散周身的元力,激涌迸发,凌锐无比。
城主流金身处其中,他身穿绛色袍鲜,连环铠甲兽吞肩,抹绿战靴云嵌,凤翅明盔耀日,狮蛮宝带腰悬。
仗一手狼牙棒,凛凛生风,此刻正虎目鹰视地打量着天翊等人。
天翊眉宇微敛,他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流金道:尔等何人何故伤我流金城卫
天翊笑了笑,道:想必阁下应该便是流金城的城主吧
流金一脸冷漠,声以严厉道:我问你为何伤我流金城卫
说着,他猛一横斜狼牙棒,棒身之上,金光璀璨,凌锐横生。
天翊道:伤何来的伤你所眼见的伤,真的就是伤吗
适才无忆的那一棍,看似劲霸凶猛,实则另含乾坤,棍力之中隐藏的生力,正悄无声息地抚愈着那些护卫的伤势。
流金一愣,心中气郁油然澎发,此前血剑携领万千剑盗逼城,他身为城主,碍于形势,不得不妥协。
眼下天翊等人来临,伤了流金城卫不说,还与他言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语,如何不让他愤怒
就在流金欲要发作之时,那本栽倒在地的护卫,纷纷站起身来,他们左顾右盼,好一副惊诧模样。
之前还动辄全身的疼痛,此刻竟消散成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暖流散溢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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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金见状,眉头一皱,以他眼力,又岂会看不出其中蹊跷。
这时,闫帅走上前来,他笑望着流金,道:流金城真是好大的做派,进个城竟然还要检查储物袋
听闻闫帅这话,流金倏地变貌失色,他只吩咐护卫严加盘问,何曾说过要检查进城之人的储物袋
严加盘问与严加严查,虽一字之差,但却有着天壤之别。
流金也是修士,自然也知道每个修士的储物袋中,涉密甚多,岂会随意交由他人探查
一念及此,流金两眼一瞪,直直看向那一干护卫。
此时,那为首护卫早已吓得心胆俱裂,突地俯跪在地,颤巍巍道:大人,属下知错还请大人责罚
流金切了切齿,冷道:你莫不是以为我会对你从轻发落不成来人,将他们押下,待后处置
闻言,顿有众多护卫应诺上前,接着将之前看守城门的护卫押解了下去。
接着,流金略显尴尬地看向闫帅,道:流金管教无妨,让诸位见笑了诸位说说来意吧
闫帅笑了笑,看向天翊,以他实力跟眼界,哪会与一劫成修士一般见识
对此,天翊倒也没有过多隐瞒,道:流金城主,我等不远万里来此,只为寻一故人。
阿布顿了顿,接过话来:城主,阿布乃是庚辛学院的弟子,我可以用性命担保,他们前来流金城,绝无恶意
流金一愣,看向阿布:你是庚辛学院的弟子
阿布颔首,道:城主,这是我院弟子的身份令牌
说着,他对着流金随手一抛,一枚泛着金光的令牌顿时飞落其手。
流金低眼打探了片刻,只稍稍感应,便已分辨真伪,令牌之中蕴含的金锐之气,乃流金独有,无可复制。
紧随着,流金将令物交换给阿布,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不阻你等去路,见了故人后,速速离开流金城,想必近来这些时日,流金城怕是难以安宁
说着,他轻声一叹,继而转身欲离。
见状,阿布连忙喝止道:城主,不知此前流金城内可是生得了什么变故
流金顿了顿,一脸的愧疚无奈,道:此事,你还是去问你们院长吧
言罢,流金再不作停,带着诸多护卫起身离去。
天翊凝沉着面,急切道:阿布,带路去庚辛学院
阿布会意,连带着天翊等人速速奔往庚辛学院。
不消多时,庚辛学院外,迎来了天翊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