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那苍老之声消隐不复,逸风脸上的尴尬也随之一道烟消云散。
逸风道:“诸位修友,且先听小老儿将话说完如何?”
大厅内的吵杂声熙攘了好些时候,方才平静下来,一个个修士满眼愤懑地盯着逸风,今日万金拍卖会若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绝然不会善罢甘休。
见得大厅回归平静,逸风先是对着众人躬身行了一礼,以表歉意,接着言道:“诸位修友,此次因为特殊原因,导致一些本该拍卖的物品不能继续拍卖,对此我仅代表万金拍卖会深表愧歉。”
逸风顿了顿,神色尽被愧疚覆盖,诚恳而又真切,见无人起哄,逸风再道:“为了表达我万金拍卖会的歉意,今日便让大家一睹星月草之真容。”
语落,众人的眉头深深凝皱在了一起,他们面有茫然,视线不约而同地朝着那轻摇微曳的星月草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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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难道此时我们所看到的星月草还不是它的真容不成?”
“据说星月草乃是吸收天地精华而生,其品质似乎已经超越了凡品之阶。”
“我就说这星月草怎么与传言有所出入,原来这并不是其真容。”
“”
一个个修士低言细语地交流着,他们敛了不少的愤懑,于他们而言,那所谓的誓不罢休,不过是过怒之言而已。
怒过了,誓也就罢休了,万金拍卖会乃是风澜大陆最大的拍卖场所,背后支撑其运转的势力,又岂会惧怕他们?
逸风不仅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同时也给了众多修士一个台阶下,而这个台阶,正是由星月草。
大厅内的修士喋喋不休着,那十数间贵客厅内的人却出奇地沉寂,他们此行的目的,为的便是星月草,只要星月草还做拍卖,他们自然不会发难。
飘雪厅中,武忘等人一脸疑惑地望着大厅,他们来此,更主要的是为了陪同天翊,至于万金拍卖会怎么拍卖,要拍卖什么,对他们来说,无关痛痒。
倒是那一直淡冷着一张脸的水仙,此时的神色有了不小的起伏,那波澜来得毫无遮掩可言。
天翊的目光,牢牢锁定着那女侍从手中的花盆,确切地说,是锁定着那花盘中五彩斑斓的泥土。
若是天翊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在青龙村中,他也曾目睹过五彩土,而由五彩土培育而出的两极果,竟使得小笨、大青在服用后能口吐人言,仅此一点,便可看出两极果之不凡。
两极果乃是由五彩土培育而出,而此时那星月草也是由五彩土培育,且星月草还是此次万金拍卖会的压轴之物,由此可见,星月草定然不做凡物。
天翊在见得万金拍卖会的压轴之物竟是星月草后,整个人顿陷震惊之中。
打从来到飘雪城后,一切的一切都那般如梦如幻。
无论是见到一品红,亦或是参加此次的万金拍卖会,都与往昔大相径庭。
唯独不一样的是,当初陪天翊来飘雪城的人,而今已有很多不在身旁。
此时,大厅内在经过一段低言细语后,一众修士皆作静默以望之态。
见状之下,逸风转身走到那女侍从跟前,接着从其手中接过栽种着星月草的花盆。
他面朝着诸多修士,嘴角微微一掀,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下一刻,逸风的两眼倏地一闭一睁,继而便见得,从他的眸中有两道寒芒一闪而逝,须臾间,那两道寒芒便在星月草的顶空消失不见。
紧随着,那本轻摇微曳的星月草突起剧烈变故。
风过,吹皱了一袭烟雨,吹来了一弯星河,只听得星月草上有簌簌之声不绝于耳。
不消多时,异变再起,星月草那繁茂的枝叶迎风摇曳,接着变幻不复,取而代之的是:
千里星云,疏朗明净,隐若实形,灿漫星辰,飘似弄影,清秀逸奇。
远远望去,众人只觉看见了一方迷你的天地,那里,有璀璨的星,有明净的月,而支撑着那一处星月的,正是星月草。
此时的星月草,或许已经不能再用草木之灵来形容,它似乎自含了一处乾坤,日月星辰,若出其中,就如同枝叶一般悬挂在草身上。
见得这般奇异的一幕,诸多修士无不瞠目结舌,骇然而望,然则还不待他们的惊愕落定,迎面扑来了缕缕熏风。
熏风携着一股怡人的清香,只稍稍纳入一点,便让人心旷神怡,悠然自得。
受此风袭,诸多修士只觉己身如浴在春风之中,灵魂都好像接受了洗礼,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这一刻,贵客厅内修士,自也感受到了那一股神奇的力量,他们眼露精芒地盯着星月草看着,心下滋生而出的是——势在必得。
好长一段时间后,诸多修士方才从那心醉神迷中醒转过来。
他们甚至都没发现,逸风手中的星月草不知何时已经回归到了枝叶繁茂时的模样。
值此之际,飘雪厅内,天翊辞别了水仙,带着众人离开了飘雪城。
天翊不愿让这一场梦幻继续下去,他知道,这一切,实则都是受人操控。
水仙没有相送天翊,任凭一行人离去,直至消远在飘雪城。
好些时候,飘雪厅内,一袭红袍的一品红显现出身来。
她的身后,有雪莲与山茶相随。
水仙道:“大人,他们走了!”
一品红道:“他说过,会在飘雪城停驻两日,而今,两日已过,他自会离去。”
水仙蹙了蹙眉,道:“可是大人,我还是无法判别他是否就是不忘小哥。”
一品红笑了笑,道:“那你判别出了什么?”
水仙顿了顿,道:“那个叫阿彪的汉子,与史大彪很像。”
一品红道:“只是很像吗?”
水仙一愣,道:“难道”
一品红淡然一笑,转而起身离去。
见状,水仙的眉头更趋凝沉,今日的这一切,她熟悉无比,追忆之下,只作历历在目。
无论是天翊的出现,亦或是万金拍卖会的这一幕幕,都曾经发生过。
水仙想不通,怎么想也想不通。
她想不通的是,为何这些事情会反复发生,且来得那么真实?
沉思了好些时候,水仙方才带着满腹之疑离去。
水仙离去后,飘雪厅内突起一阵时空动荡。
继而见得,有三道身影显现出来。
这三人,不作他人,正是宣老、拓跋烈山以及无名。
拓跋烈山道:“宣老儿,你那弟子似乎不领你的情?”
宣老笑了笑,道:“他不是不领情。”
拓跋烈山道:“那他为何不拍下那一株星月草?”
宣老道:“星月草是你栽培出来的,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是。”
拓跋烈山摇了摇头,笑道:“而今的千钰,已不是中灵的身份,她是千钰,也只能是千钰。”
宣老淡淡一笑,饶有深意道:“烈山老头,看来你也并不是一个老糊涂。”
拓跋烈山再不作言,只淡淡笑着。
无名在一旁,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他笑着,笑得从容轻度。
中土之地,十万大山,登云峰。
天微亮,晨光倾洒,万物苏醒。
日渐中,偶有薄云携风悠动,却遮不住湛蓝天空。
日薄西山,一缕缕暗金色的天芒斜落而下,登云峰在残阳的映照之下,显得寂寥而又苍茫。
夜至,无星无月,天地之间,昏暗一片,宛若混沌。深山空谷,偶有嗥声响起,空灵之声颤人心神。
子夜时分,突起大风,迷蒙突开,浓云沉扬在天,隐有风雨大致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