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道:“离殇前辈,我此次回来,原本是打算拜祭一下父亲。可遇到戏子前辈后,我却决定,我要将父亲的遗骸迁移出荒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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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曲离殇皱了皱眉,道:“为什么?”
千叶道:“只为我要拜祭父亲时,不必去触及那所谓的规矩。”
曲离殇无奈叹了叹气,心下也做纠思缠绕。
沉思片刻,曲离殇道:“叶儿,这样好了,若蓝、千钰可以随你一起,至于其他人”
曲离殇看了看天翊等人,接着道:“我这里没有多余的通行令相予。”
还不待千叶回话,裨恶已夺声道:“不可,我要与若蓝大人一起。”
曲离殇冷地瞅了一眼裨恶,他虽然敌不过裨恶,但也无惧。
千钰若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曲离殇,她想不明白的是,曲离殇为何知晓她的姓名?
若蓝静默在一旁,状作思量。
接着,她看了看天翊,在她想来,若是天翊肯出手,纵使荒殿强大,怕也无所可阻。
让若蓝始料未及的是,天翊并未开口,依如之前般缄默。
他笑望着曲离殇,神色里缱着风轻云淡的从容。
正在这时,阿彪突咳了咳,看向曲离殇,道:“一曲离殇诉衷肠,半世烟火徒零伤。浮生寂,一场悲欢一折戏,何人径自曲中溺?只如今,这曲再也不是当年的离殇之曲。”
闻言,曲离殇的神色突地大变。
他惊愕地望着阿彪,颤道:“阁下到底是谁?”
阿彪笑了笑,道:“我不过是一个踏足在旧梦里的红尘之客,行径于世间尘内的陌路之人,是谁又有何重要呢?”
曲离殇觑着眼,眸光却牢牢凝定在阿彪身上。
适才阿彪所言,给他以熟悉,那些话语,他不认为这世上有陌路之人可以说出口来。
惊愣之余,曲离殇道:“你说我适才所抚的曲子,不作离殇之音,想来你也是个曲中之人。”
话至此处,曲离殇顿了顿,再道:“那在你看来,什么样的曲子,方才称得上是离殇之曲?”
阿彪笑道:“离殇离殇,一曲肠断,曲中,你无言,我无语,只一转身,便已彼此相忘,这样的曲子,可算得离殇?”
曲离殇愣住,看向阿彪的眼中,饱多惊骇。
好些时候,曲离殇开口道:“我应该认识你。”
阿彪淡然一笑,轻一挥手,一坛花酒已提悬而出。
他自顾地豪饮着,似乎于他而言,一切都在酒中。
见得阿彪这般姿态,曲离殇陷入思忆。
有那么一刻,萦于曲离殇颊面的疑色突地敛散一空。
他笑望着阿彪,接着倏一拨弦,顿有一枚通行令朝着阿彪抛飞过来。
阿彪拿着通行令,笑地醉意绵绵。
他看了看天翊,继而又显摆了一下手中令物。
天翊微微笑了笑,他知道,曲离殇或许已看出了阿彪的身份,若不然,也不会给予其通行令。
迟定片刻,天翊看向千钰,道:“钰儿,你随叶儿一道去吧,叔叔在大荒芜城中等你们。”
千钰一诧,道:“叔叔,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说着,千钰连忙朝着千叶望去,在她想来,天翊之所以不愿一道而去,实出无奈,因为曲离殇并未给予其通行令。
千叶顿了顿,转而看向曲离殇。
还不待千叶开口,曲离殇已摇了摇头,道:“叶儿,我所能做的,已到极致,我是不会给他们通行令的。”
说着,曲离殇看了看天翊与裨恶。
对此,天翊无所动容,倒是裨恶的脸色显得阴沉不已。
见状,若蓝道:“裨恶,你就留下来陪白大师吧。”
裨恶一愣:“可是”
若蓝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裨恶思忖稍许,接着轻点了点头。
阿彪若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天翊,在他想来,天翊若是言出,曲离殇定会给其一枚通行令。
只是天翊没有那样做,反是拒绝地有些彻底。
千钰一脸沉郁,不知为何,她总希望自己能时时刻刻都见到天翊。
这之后,千钰等人与千叶一道去往荒殿,天翊与裨恶则是离开了城主府,随意择了家酒肆坐下。
裨恶道:“白大师,你之前为何不与他言对?”
天翊道:“你说曲离殇?”
裨恶点了点头。
天翊道:“与他言对,便能换来通行令吗?”
裨恶道:“你若开口,我想能。”
天翊笑了笑,道:“可我无所言说。”
裨恶道:“你之所以不开口,可是不想被他识破?”
天翊道:“识破?”
裨恶颔首,道:“识破你的身份。”
天翊道:“到了如今,你还怀疑我就是不忘吗?”
裨恶道:“不是怀疑。”
说着,他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天翊,再道:“你本来就是。”
天翊笑道:“我不过是对不忘之事,颇多了解罢了。”
裨恶摇了摇头,道:“可你的了解,却给人以切身之触。”
天翊道:“那是因为我很用情,用情地去体会过不忘所说的一切。你不会知道,一个将死之人,其言是有多么的生动。”
裨恶皱了皱眉,心中的明确也好似随着天翊这一句话,变得不明确起来。
沉寂片刻,裨恶起身欲离。
天翊自顾喝着酒,并未去叫停裨恶。
裨恶背对着天翊,问道:“你不问我要去哪里吗?”
天翊道:“我为何要问?你的路,在你脚下。”
裨恶微怔,接着离开了酒肆。
看着裨恶消失于夜色下的身影,天翊笑了笑,自顾道:“一曲声赋,其气凛冽,砭人肌骨,其意萧条,山川寂寥。故其为声也,凄凄切切,呼号愤发。丰草绿缛而争茂,佳木葱茏而可悦。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其所以摧败零落者,乃其一气之余烈。”
伴随着天翊话落,酒肆中突有一道黑影渡出身来。
来人不作他别,正是曲离殇。
曲离殇径直到天翊跟前,接着坐下,道:“你知道我会来?”
天翊道:“我只知道,你所抚的那一曲琴音,颇多感慨。”
曲离殇笑了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你还如当初般悠深高远。”
天翊道:“你说的是不忘,不是我。”
曲离殇道:“那你是谁?”
天翊道:“我姓白,一个画者,简简单单的画者。”
曲离殇道:“可给我的感觉,你就是不忘。”
天翊道:“真正的不忘,早在正魔大战后便已逝去,我不过在他死前,聆听了他所讲述的一个个故事罢了。”
闻言,曲离殇的脸色倏地一沉。
天翊笑了笑,再道:“他的故事中,有一个操琴的人,名叫曲离殇,听他的曲子,让人肠断。”
曲离殇道:“可大彪兄之前却说,我所抚之曲,已无离殇之意。”
天翊道:“他叫阿彪,并非大彪。”
曲离殇道:“可在我的认识中,只有大彪兄,会那般嗜酒,且说些风里云外之言。”
天翊道:“所以说,你给了他通行令?”
曲离殇点了点头,道:“你若开口,我也会给你通行令。尽管对你而言,或许显得有些多余。”
天翊道:“我之所不开口,那是因为我并非是你所期之人。”
曲离殇顿了顿,道:“不忘若是还活着,想来也会去看看他的至交好友。”
说完这话后,曲离殇站起身来,接着别远而去。
天翊自若如常,只自顾地喝着酒。
直到曲离殇的身影彻底消没在夜色后,他的神情方才一凝。
沉寂片刻,天翊的身影凭空消失,只余些酒钱置放在桌上。
与此同时,荒殿,一处静瑟的院落。
这里,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
不远处,落建有一墓冢。
墓冢如新,许是常有人前来打扫。
夜很静,静谧地有些沉寂。
值此之际,那墓冢前突起一阵时空动荡。
继而见得,一男子凭空显现。
男子袭一身胜雪长袍,连带着他的长发也作璀白无比,正是天翊。
此时,天翊静静地望着墓冢,眼中有追思闪现不断。
好半响后,天翊道了声:“秦前辈,我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