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天玄子等人的消隐不存,偌大长空,突被夜色融融所笼罩,黝黑的天幕里缀满了繁星。
这一刻,夜还是夜,风过寂寥的夜。
此时,无数狂客愣愣地悬于天际,神情中满是惊愕失措。
“恩? 怎么回事?”
“人呢?怎么不见了?”
“跑了?”
“”
滞愣了好半响后,这些受召而来的狂客纷纷朝着中土皇城落来。
见状,众修皆是一诧。
出神之余,傲天已带着数十狂客,伫定在了武忘等人的跟前。
与此同时,那密布四面八方的狂客,在见得傲天后,竟都敛了声息。
傲天虽身受重伤,但无形中透露而出傲啸之势,却让人生畏,加之随行在其身旁的那些狂客,个个都作实力非凡,其中有几人,更是散着渡劫境的气息。
他们对傲天都做毕恭毕敬,足可见傲天在狂客中的身份地位,是多么的崇高。
无忆等人在见得浑身被鲜血浸染的傲天后,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沉寂片刻,傲天淡淡问道:“是谁激发的狂客令?”
武忘上前一步,对着傲天躬身一礼,道:“傲天前辈,是我。”
“你?”
傲天怔住,连带着四方狂客也做惊疑满面。
以他们的实力与眼界,很是轻易地便探查出了武忘的实力。
傲天觑眼看着武忘,皱眉道:“你炼虚境都不到,何以激发狂客令?”
武忘稍愣,道:“前辈,我的意思是,狂客令虽然是我激发,但却不是用的我的血液。”
“哦?”
傲天微诧,道;“那是用的谁的狂道之血?”
武忘缄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无忆站出身来,道:“傲天前辈,激发狂客令所用的鲜血,是我们老大的!”
傲天道:“他人在哪?”
无忆苦涩笑了笑,道:“我们也一直在找他。”
傲天沉眉,道:“这么说,他人不在这里?”
无忆点了点头。
傲天思虑片刻,道:“等过些日子,受召狂客尽数赶至皇城后,狂客令会再次显现,届时,我会取走它!”
听得这话,无忆等人的脸色倏地大变。
武忘紧锁着眉头,冷道:“凭什么?”
傲天淡然一笑,看着武忘道:“当你有一天能有我这样实力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凭什么了!”
话语方歇,傲天身影一展,人已化作一抹流光逝远而去。
见状,那随行的数十修者也连连起身。
与此同时,凝定在四面八方的狂客,皆作沉思模样。
他们中,有人彼此认识,也有人素未谋面。
迟定半响,不少狂客连连朝着傲天等人追去,余下的狂客,有的飞往别处,有的依旧驻停在原地。
烈阳怔了怔,道:“他们全都是狂客的人吗? ”
青霖道:“曾经是,至于现在还是不是,则无从决判。”
武忘道:“狂客令乃是老大留下之物, 在没有找到老大前,谁也不能将之取走!”
说这话的时候,武忘的神情中,缱着令人心悸的坚决。
闻言,在旁的无忆等人,皆是一诧。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我支持你。狂客令是不忘老大留给我们的,谁敢打它的注意,我第一个不同意。”
见这小两口一唱一和的模样后,烈阳等人唯有无奈地笑了起来。
这时,无忆开口道:“死胖子,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只怕很难守护住狂客令。”
一想起傲天等狂客的实力,无忆便止不住地悸动。
武忘一脸抑沉,道:“待得狂客令显现,我会以死相护。”
言罢,武忘看了看众人,接着提步离开。
南宫盈盈迟定片许,连忙朝着武忘追去,“武忘哥哥,等等我!”
见此一幕,无忆的脸色更趋凝沉。
举首,但见月华星光,沧波万里, 整个中土皇城,在这夜月之下,显得凄清又寂寥。
绝尘道:“无忆,看来我们得事先想个办法才行。若是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只怕后果难以收拾。”
无忆点了点头。
他与武忘,从小便生活在一起,对于后者的性子,自是了如指掌。
无忆知道,武忘之所以那般看重狂客令的归属,不外乎那是天翊相赠。
当初在登云峰时,武忘与天翊师从烈阳,两人的关系,只道情同手足,而今傲天想要将狂客令拿取走,武忘又岂会应允?
思衬之余,无忆连连朝着烈阳看去。
承接到无忆的眼意后,烈阳苦涩笑了笑,道:“小白,你也知道,痴武的性子,倔烈无比,他所决定的事情,只怕我也很难左右。”
无忆轻叹了叹,道:“虽然狂客令被激发了,中土皇城的危机也得以解决了,可那些破禁而出的狂客,谁说又不是带着一身的麻烦呢?”
西门剑馨道:“无忆,那我们该怎么办?”
无忆一脸凝重,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存世的时间,很是久远。”
说到这里,无忆顿了顿,继而再道:“正是因为那久远的时光,让不少狂客失了初衷。他们中,甚至还有许多别有用意的人在。”
破军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本就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无忆颔首,道:“破军老师,那依你所见,我们该如何?”
破军顿了顿,转目朝着不远处看去。
那里,盘膝而坐着许多的修者,其中有一落发苍苍的老者,正是梦三千。
破军道:“先静观其变吧!当然,若是梦老能够及时的苏醒过来,我们便也多了几分底气。”
无忆微微点头,眉宇中的凝沉却不见有丝毫舒缓。
他很清楚,即便梦三千、晓梦、闫帅等人及时恢复过来,所能起到的作用只怕也微乎其微。
毕竟傲天那里,已然如一尊庞然大物,横阻在众人的心里。
这之后,无忆等人又简单的交流了一会儿,接着便各自调养起来。
此时此刻,中土皇城外依旧有狂客不断地赶至,他们中,有惊诧失措的,有茫然无知的
无人发觉,天际之上,有三道身影悬空而立。
阿彪提悬着一坛花酒,不时便会仰饮一番,无名与牡丹静默在一旁,脸上的笑意,来地轻微又淡然。
沉寂片刻,无名道:“此间之事,已经结束,我要回去了。”
闻言,牡丹看了看无名,道:“你要回去哪里?”
无名道:“去一处净土之地。”
牡丹笑了笑,道:“而今的风澜,哪里还有净土可言?”
无名回之一笑,道:“只要心不受尘染,哪里都是净土。”
牡丹顿了顿,不再言应,接着转目看向阿彪。
此时的阿彪,一脸迷醉模样,他似是沉浸在酒香之中,无可自拔。
牡丹道:“衍王,无名要走了,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阿彪稍愣,侧眼瞅了瞅无名,道:“记得常来中土皇城看看。”
无名淡笑着点了点头。
笑着笑着,无名的身影渐趋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了踪影。
牡丹看了看阿彪,道:“衍王,我也要走了。”
阿彪微顿,低眼而视,但见中土皇城上,成百上千的百花之人正闭目恢复着。
“花王,你不与她们一道离开?”
迟定片许,阿彪如此问道。
牡丹笑了笑,道:“有你在这里,她们定不会有闪失。”
阿彪点了点头,道:“无名要去一片净土之地,那花王你呢?”
牡丹道:“我要去一片百花烂漫之地。”
言罢,牡丹的身影在一阵微风拂掠中,敛散不存。
转眼间,便只剩下阿彪一人悬于长空。
好半响后,阿彪微微笑了笑,接着提坛以饮。
不多时,阿彪人也消失长空。
现身之际,其人已来到了铁牛家的铁器铺中。
此时,铁牛等人尚还在元府之中。
阿彪扫视着铺面上的各种打炼工具,笑道:“我是阿彪,一个喜欢喝酒的打铁人。”
话语方歇, 阿彪的身旁突起一阵时空波荡。
紧接着,一袭白衣加身的天翊显现出来。
见得天翊,阿彪神色如常,只淡淡道了句:“回来了。”
天翊点了点头,举目看了看元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