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凌樾的一番解释,我才恍然,原来这里幸存的都是栖山的百姓。
与魔族抗争的仙家则是在栖山脚下驻扎着。
我看了看凌樾,不由问道:“那么你为何在这里?”
按照凌樾的仙力理应是驻扎在军队那一方的。
凌樾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两边都会停留。”
“这里都是一群仙力低的百姓,即便藏身处很隐蔽,他们也需要保护。今天碰巧是我从那边回来,所以把你带过来了。”
原来这样,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听着她又说:“你先在这里住上几天,届时我带你去军队里看看有没有你要找的人。”
我点头,对她笑了笑:“谢谢你。”
凌樾看了我一眼,抿了下嘴角没有说话,起身走向门前,掀了帘子,看着外面:“你若是无聊,便出来走一走,这里的风景很美。”
说完,放下帘子,人影也随之消失。
我摸着下颚看着门帘,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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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内,心脉犹如打了结一般,揪成一团的疼,就连直起身子都困难。我伏在桌旁大口大口的喘息,丝毫不能缓解。
幸好周围没有第二人。
这般狼狈的状态,我终究不愿旁人看见。
我记得,西珞上神君说过,我体内还残留着一股特殊的气血,全靠那碗药吊着,药若是断了,后果不清楚。
颇为艰难的吸了一口气,鼻尖上已经疼的冒汗。想必,这就是后果吧。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爬上床铺的,等到我反应过来,人已经疼的蜷曲成一团。
那种心脉被狠狠攥住,只要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疼,连呼吸都异常困难,仿佛灵魂在被撕扯,每一根神经都扯到崩裂的极端,痛感被无限放大。最后竟生生的疼晕过去。
也不知道昏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背后一片湿凉。
我坐起来,看见一旁的角落,凳子上放了一盆干净的水和布,缓慢的走过去,洗了洗脸。
帐篷的帘子被撩起来,一张稚嫩的脸探进来,瞅到我时,眯着眼睛笑:“你醒了啊。”
她走进来,“前面进来看你躺在床上睡觉就没敢打扰。凌姑娘让我过来问问你,饿不饿?”
我对她笑着摇头,问:“现在什么时辰?”
“你这一觉睡的挺长的,外面天已经黑了。”她将帘子卷起来,用一根钩子挂到最上面,“今天天上的星星可多了呢。”
我走过去,抬头一看,确实,满天的星光。
“出来透透气。”
“我阿爹他们今天猎了好多野味,正在那边的篝火上烤,你闻闻,老远都能闻到香味。”她笑眯眯的看着我。
似有一阵风飘过来,空气中掺杂着肉被火烤而散发的酥焦。
自从那次醒来,我便在吃不了一丁点的肉荤,光是闻着都想吐。我忍着胃里的翻墙倒海,对她笑:“嗯,闻到了。”
她拉着我的手,眸子被两旁的灯火照得闪闪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来,我带你过去。”
“我叫弭喏,大家都叫我喏喏。”弥诺拉着我往人群多的地方走。
“嗯,你唤我墨染就好。”
似乎很热闹,酒碗碰壁的声音,男人的豪迈,女人的娇柔,孩童的清脆,已经篝火的木材发出的星火,所有的声音都汇在一起。
“呦,喏喏,你怎么才过来,再晚一点,你的兔子腿可就没有了。”篝火一旁坐着一堆人,看见弥诺不由打趣。
弥诺回头笑:“没有兔子腿还有鹿腿,不怕。”
几人一听,皆笑出了声。
“这是下午凌姑娘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吧。”
弥诺瞪过去:“你可别看着好看的姑娘就往上凑,边上去。”
那人笑着,道了句:“真凶。”
弥诺笑嘻嘻的看着我,“墨染你别介意,他们一看到好看的姑娘总喜欢说上两句。”
“不会,他们并没有说什么。”我跟着她的脚步走。
她接着说:“你和凌姑娘一样,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真羡慕你们。”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以前带着点婴儿肥,后来病了,倒是瘦出了尖下巴,颇有些狐狸的尖嘴猴腮模样了,居然还被夸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