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话的是那胡髯男人，"小兄弟，你这山鹿皮和黄羊皮怎么卖？"</p>
霍安伸出三根手指。</p>
胡髯男人一皱眉，"什么意思？"</p>
那招风耳小子凑在他耳边窃窃说，"大哥，他的意思是三两银子一张。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p>
胡髯男人摆摆手，"三两银子？别家不过卖二两银子，便宜点便宜点。"</p>
霍安表情平静地摇摇头。</p>
招风耳又说，"大哥，他的东西虽比市价贵了一点，但货色好。"</p>
他拉了那胡髯男人到一旁，指着那张黄羊皮，小声道，"大哥，你看这黄羊皮，色白略黄，一顺溜，不岔毛，不打卷，很是密实，定是壮年公黄羊，好成色呐。你想想，要拿这黄羊皮去做件袄褂子，镶了宝绸边儿，那可叫漂亮。大哥，这送上头的，不能省，得东西好。"</p>
霍安听得有趣，不由看了那招风耳一眼。这小子会打猎？还会看货。</p>
胡髯男人略微思忖片刻，笑着一巴掌拍去那招风耳脑后，"你这小子，鬼得很。"</p>
然后豪爽地一挥手，对霍安道，"两张都买了。"</p>
一手交货一手交钱，两个男人说笑着卷起兽皮，转身离去，霍安掂掂银子，抬头看去，嗯，很好，苏奇葩没有闹妖蛾子，正啃着包子笑眯眯地往回走。</p>
可惜他高兴早了。他还没看穿，苏换她，就是属妖蛾子的。</p>
就在苏换姑娘啃包子啃得满嘴流油时，人群中忽然响起异动，大街上传来剧烈的马嘶声，大家纷纷转头望去，乱七八糟地往后退，就连路边的小摊也急忙往后撤。</p>
霍安慢慢站直身子。</p>
大街上熙攘纷乱，远处正有一群人马冲过来，鲜衣怒马，气焰嚣张。</p>
那买兽皮的俩捕快侧身看去，厌恶地皱皱眉。</p>
看模样，又是那种欺横霸市的二世祖公子哥。</p>
苏换被人群挤得左摇右晃随波逐流，两手抱着装了肉包子的黄纸包，嘴里咬着半个肉包子，嗯嗯呀呀地拼命想挤出去。</p>
不想还没等她做好准备，就有人遂了她心意，混乱中也不知谁那么霸气，一手肘猛然顶在她背心后，进而以雄浑之势将她推出了人群。</p>
于是她顺着那股雄浑之势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完全不能自控，以飞狗扑屎之态扑向大街正中，嘴里手里的肉包子，华丽丽地滚了一地。</p>
人群尖叫。</p>
马群已近，为首一匹白马似有受惊，狂飙而来。</p>
霍安色变，根本来不及想，便足下一蹬猛跑两步，纵身跃起，自半空中划出一条凌厉矫健的弧线，犹如山间野豹般，稳稳落在苏换身旁，伸手飞快抄起她按进怀里，往旁边一个翻滚，马蹄堪堪从他背后踏过，溅起一地尘灰。</p>
招风耳手里抱着的兽皮落地，嘴巴半张，"那...那哑巴？"</p>
好，快。</p>
马群疾驰而去。</p>
胡髯男人盯着霍安，伸手去摸下巴，若有所思。</p>
苏换灰头土脸披头散发，从霍安怀里抬起头来，茫然看他一阵，两手搂着他脖子，表情十分痴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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