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丰点点头，"我瞅着那阿罗也是个实在的。"</p>
他蹙眉想了想，"马二元？"</p>
霍安抹了字慢慢写："那晚看过戏，有二十个打手半路拦截，被我打发了，他自然忌恨在心。杀虎这事动静大，他应是在我去之前就安排下了。所以，我不动他他也要动我，不过我尚未想过杀他，他却要杀我。"</p>
宝丰沉默半晌，"霍安，你一切小心。"</p>
霍安慢慢抹木牌上的字。</p>
宝丰道，"你准备娶她？"</p>
霍安怔了怔，抬起头看他。</p>
宝丰站起来，眨眨眼，"赶紧的。连三叔又来找我娘了，紧着我娘给你那姑娘说门觐州的亲事，说她招妖蛾子，不能留着祸害了你。"</p>
说完，他哈哈大笑。</p>
苏换听到笑声，捏着棵葱跑进来问，"宝丰，你们说什么这么好笑？我也要听。"</p>
霍安含笑看她一眼。</p>
怎么办，她已经把他祸害了。</p>
到晚上时，苏换和霍安发生了争执。</p>
霍安要回偏屋去睡觉，但苏换认为他全身是伤，不宜睡地上，地上寒，于是坚持要他睡正屋，换她去睡偏屋。</p>
霍安懒得跟她争，起身来瘸着腿就往外走。</p>
苏换哼了一声，跑去坐在门槛上耍无赖，"那我今晚就在门上坐着。"</p>
霍安苦笑，沉默了半晌，去偏屋拿了钥匙，向她招招手，走到右侧偏屋前。</p>
苏换一看，好奇心顿时膨胀得要爆炸，赶紧提了灯，凑过去看。</p>
门打开，一种特有的年深月久的房屋气息迎面扑来，还混着一种淡淡的香烛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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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色柔和地照亮这个房间，青石地面，布幔绣床，一张红木梳妆桌，一只乌漆圆筒凳子，如不是桌上供着一只黑漆牌位和一簇香烛，看得出，这是一个干净简单而不失温馨的女子房间。</p>
布幔是淡青色，锈了暗紫的枝蔓，洗得有些发白，但幔子上垂着的两只紫色双心丝绦幔钩，精致美丽，显出了绣床主人的蕙心兰质。</p>
先妣姜氏朱雅。</p>
苏换望着那几个字，不敢进去，小声问霍安，"你母亲的房间？"</p>
霍安点点头，从她手里接过青纱灯，走过去放在桌上，然后慢慢点了一柱香。</p>
苏换背挨着门，小心翼翼地跨了一步进来，"霍安，你娘的名字真好听。"她顿了顿，"我听花穗说，春婶婶说你娘生得可美了。"</p>
霍安点好香，走过去用幔钩挽起床幔，指指床。</p>
苏换赶紧摆手，"你娘的床，我不能睡不能睡。"</p>
霍安没法，示意她去拿了木牌来，写道："那我睡这里，你安心回去睡吧。"</p>
苏换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案可行，点头答应了，乐颠颠地跑回左偏屋去，抱了霍安的被褥过来，细细为他铺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