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发作得快，躺在床上痛喊声声。六伯提了灯去叫村里的稳婆，六婶赶忙去烧了一大锅水，将备好的干净白布草纸一类的东西抱出来。</p>
苏换想了想，鉴于王氏曾对她面授机宜，她决定前去帮忙，譬如烧烧水之类的。</p>
霍安想拦她，但她严正声明，"你不许出来，诸多不便。我去帮六婶烧些热水就回来，你放心。"</p>
霍安只好点头。</p>
热心的苏姑娘于是冲出去了。</p>
六婶是很感激的，她要忙着伺候安抚王氏，有个人搭手帮她烧热水递帕子什么的，最好不过了。</p>
苏换手脚麻利地烧好一锅热水，用木瓢舀在木桶里，费力地提到屋里去。</p>
可一进屋，她就吓得呆住了，晚上还笑眯眯和她说话的王氏，这时正躺在床上痛苦地喊叫。她下半身的衣物已被六婶褪去，垫了干净的白布，白布上已有一团淡淡的晕染开的血水。</p>
她傻在门边。</p>
王氏费力地伸手去揪为她擦汗的六婶，"婆婆...我好痛啊..."</p>
六婶安慰她，"别怕别怕，你公公去叫稳婆了，马上就来了，先别用力啊，留着力气等稳婆来..."</p>
王氏摆摆头，头发凌乱，满面汗水，又痛叫了一声，两只手蓦然揪紧了身下床褥。</p>
好...好恐怖，会不会死呐？</p>
苏换赶紧转身要跑，却不想被六婶喊住，"闺女，你会煮糖水鸡蛋吗？"</p>
苏换抖抖索索转过身来，扒着门框点点头。</p>
坐在厨房里烧火煮糖水鸡蛋时，稳婆来了，匆匆走进屋里去，不片刻便传来她尖尖的声音，"哦哟六婶子，这孩子位置不大好呀..."</p>
六伯坐在院门口叹口气，心神不定地搓手掌心。</p>
六婶的声音都变了，"那...那要怎么办？"</p>
稳婆叹口气，"还能怎么办，我先帮她抚抚，尽量生呗。"</p>
王氏的痛呼声一声高过一声，苏换坐在厨房里简直想捂耳朵，她听见王氏似乎在哭，反复喊一个人的名字，大概是在喊她夫君吧。</p>
苏换想，王氏好可怜。</p>
她端着一碗糖水鸡蛋走出来时，发现霍安站在窗口向她招手。她赶紧跑过去，霍安举起木牌："回来，我怕吓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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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换说，"我把鸡蛋送进去就回来。"</p>
霍安点点头。</p>
走进正屋，迎面碰上端着木盆匆匆走出来的六婶，昏黄灯色里，那盆水看着血浸浸的，吓得苏换手一抖，差点洒了糖水。</p>
六婶来不及和她说话，匆匆出去倒水。</p>
苏换不知该怎么办，硬着头皮端了糖水进去，放在桌上，也不敢抬头看床上的王氏，转身便要走。</p>
"妹妹..."</p>
不想，她刚转身，身后就传来王氏气喘吁吁的声音，"妹妹...我好怕呀..."</p>
苏换挪不开脚步，揣着砰砰乱跳的心，转过身去，只见王氏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招手，那稳婆跪在她两腿间，一边抚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一边鼓励她，"好，再用一次力..."（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