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点头，抽出木牌写："你们的马从哪里来？"</p>
永荣说，"出关去草原牧民那里收购。边境也有马市，我们有时也去买，再回越州来卖。"</p>
他看看霍安，招招手，"这些马还没喂，你来搭个手，和我一起喂马，我慢慢跟你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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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安笑了笑，收好木牌，跟着永荣去了棚子后。棚子后堆积着如同小山一般的干草，永荣拿起草叉子叉草在一个木推车上，霍安见状，也挽了袖子帮忙。</p>
永荣一边叉一边说，"其实这活路说来也简单，就买马卖马。先说买马，越州靠北，位置好，出关快，关外多是边地牧民，种族混杂，主要是胡人，也有些山戎人，他们是游牧民族，随水草迁徙，养牛羊马。西北和北边有大片草原和山脉，那些牧民会饲马，养出的马膘肥体壮身高腿长，是好马。"</p>
"但是他们不会织布不会种田，通常就以牛马与汉人易物，换取油盐米粮布帛药材，渐渐边境就起了马市。那里马市很多，比较分散，我们常去的有泰宁和福胜两个马市，这两个是大马市，朝廷还驻了兵的。有时候我们也直接去大草原，找着牧民买，价格更便宜，也容易买到好马，就是路途远些，人辛苦些，风险也大些，可能遇着杀人越货的沙匪，也可能遇着抢掠凶狠的胡人士兵。"</p>
说话间，二人已叉满一个车，又开始叉第二个木推车，永荣笑了笑，"不过富贵险中求嘛。"</p>
他顿了顿又说，"再说卖马。保宁在北边是大城，来往商客多，南边来的商贾镖局什么的，买马大多来咱们保宁的南关马市，因为再往北走，路途险恶，边境也乱，一般商人不会揣着银钱驮着布帛去那里买马的，担的风险更大，所以他们更愿意来南关马市。"</p>
二人已叉好高高两垛车，于是推了去前面的马棚子，给那圈着的五六十匹马喂草。</p>
昨晚那灰衣汉子也来了，瞧见霍安正和永荣一起喂马，微微一怔，冲着霍安点点头，就转身走了。</p>
永荣说，"他叫阿丘，你还记得吧？"</p>
霍安点点头。</p>
永荣一边喂马一边悠然道，"贩马走马这活路，靠一个人干不下来，所以大多是一群人干，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马帮。在保宁，像我们这样的马帮，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多的百余人，少的也有二三十人。我们帮里现在有五十一人。"他抬眼看一眼霍安，"如果你进来，就是五十二人。"</p>
霍安帮着他抱干草喂马。</p>
永荣说，"马帮的人，有进也有出。不论是犯了规矩还是洗手不干的人，出马帮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永不加入保宁其他马帮，当然，自己有本事，另起灶炉，那是可以的。"</p>
他说到这里，拍拍手，直起腰来，抬手抹抹满脸的汗水，"这鬼天气，热得紧。"</p>
他看一看仍然埋头忙碌的霍安，"霍安，贩马自然还要识马，这些襄哥最在行，还有帮里的规矩，走马的规矩，以后你若留下来，再慢慢跟你讲。"</p>
霍安抬头，冲他感激地笑了笑。</p>
忽然有人喊，"霍安。"</p>
霍安扭头一看，是蔡襄叉腰站在那里。</p>
蔡襄微微含笑，惯有的玩世不恭，"昨日你遛马，我见你骑术不错呐，跟谁学的？"</p>
霍安抹一把额上的汗，取了腰间的木牌，飞快写："一个老师傅。"</p>
对于这含糊的回答，蔡襄并不在意，细长的眸子闪闪发光，下巴一扬，"那你赏个脸，帮买马的老板驯匹烈马如何？"</p>
霍安点点头，跟着蔡襄走，永荣想了想，扔下干草也跟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