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这时指指那金创药，"这干嘛？"</p>
霍安拿出木牌，刷刷写了一行字："非燕，自己给膝盖擦药。"</p>
非燕恨恨道，"我不擦，我不稀罕！"</p>
霍安继续写："那人的确不对，可若断掉腰骨，以后便是想改过自新也没法了。你今天用了几分力，你自己清楚。"</p>
非燕咬着唇不说话。</p>
明先生看了霍安一眼，又看向非燕，"得饶人处且饶人，非燕，这是对的。"</p>
霍安拱拱手，转身出去了。</p>
这一夜过得平静。</p>
第二日马队起得早，还未天亮，城门刚除宵禁，他们就收整收整，准备出城了。</p>
明先生今天换了一身黑袍子，见着走路都有些摇晃，比昨日还憔悴，似乎一夜未眠，连着如意也有些面色苍白，脚下虚浮无力般。</p>
蔡襄心里暗自叹气，总觉着好像被那笑眯眯的白庆薰坑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觉得要说账房先生，有明先生那举止谈吐的，还当真不多。</p>
走到城门口时，他才觉得真的不对。</p>
昨日入城时，门禁十分松散，可今日出城，这城门口却有如大敌将临，火光凛凛，重兵把守，严阵以待。</p>
门口已排起长长的队伍，等待着兵卫盘查后放出城去，大多是北去的商队。</p>
如意伸出头来看，听着似有人嘁嘁私语，"出事了...有朝廷重犯..."</p>
他打个呵欠，又缩回头去。</p>
兵卫查得十分严密仔细，尤其是对于男人。</p>
每个男人都必须脱掉上衣，一一验身过后才算通关。</p>
查马车时就更仔细了。无论走运什么货物，都必须一一打开来看，甚至连马车车辕下，兵卫也会蹲下细细瞅过，对于驮了谷草柴禾之类的牛车，还会拿了雪亮的长缨枪，密密地刺来刺去，似乎要揪出个人来。</p>
曹风偷偷和阿丘说，"莫不是跑了重犯..."</p>
蔡襄低声喝道，"闭嘴。"</p>
他们带了十车茶叶，查起来简直令人抓狂，但人家是官爷，胳膊总拧不过大腿，自然是耐心赔笑地等他们查。</p>
茶叶被一箱一箱搬出来，打开箱盖验查后，又一箱一箱搬回去，男人们搬得满身大汗，纷纷脱了上衣打赤膊，也正好让人查身。</p>
霍安搬一箱茶叶上马车时，忽然发现里面一只箱盖上，有两点水渍。他放下茶叶箱，伸指头抹了一下，面色微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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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水，是血。</p>
他不着痕迹地用指头揩掉那两点血渍，若无其事地又搬了几只箱子上去叠好。</p>
第六辆马车。</p>
他心里默默记下了。</p>
刚搬好一车茶叶箱子，天已泛出晨曦。小跑腿非燕跑过来了，因为昨天被霍安凶，她还有些别扭，斜着脖子，别扭地喊，"安哥，明先生有事找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