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弦冷冷道，"明翠，滚进来。"</p>
小可怜明翠两眼泪花花，哆哆嗦嗦走进来，脸颊红肿得老高，嘴角也破了，血淋淋的，明显被掌过嘴。</p>
看见魏弦黑脸黑色，赶紧噗通一声跪下。</p>
魏之之急了，掀被就下床，"爹，你不许动明翠！"</p>
魏弦哼的一声，"我不动她。我去动那个小混蛋。"</p>
说着便要拂袖而去，魏之之急得扑下床来抓他。</p>
魏弦猛回身，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个字，我今晚就弄死那小子。"</p>
魏之之吓住，瘫坐在床上。</p>
魏弦黑着脸离开了。</p>
明翠跪在那里呜呜呜哭，口齿不清说，"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可嬷嬷要用针扎我手指，我好害怕...我...我我就全对老爷说了..."</p>
魏之之瘫了半晌，才慢慢下床来，蹲下来扶起她，抹开她额前乱发，镇定道，"你回房去睡觉。我在，谁也不敢再动你。"</p>
明翠哭哭啼啼，谢过她家小姐后，转身出去了。</p>
魏之之冷静下来，披了衣，坐在桌边，拿起银挑子，慢慢拨灯芯，漫漫长夜，慢慢静想。</p>
同是漫漫长夜，永荣也在慢慢静想，兜了一圈，倒又回来了，他记得他第一次进都尉府，就是被丢进这间黑不见天日的屋子里，关了一夜。</p>
唔，话说东窗事发得蛮快。</p>
魏弦只让人把他关起来，也没说缘由，也没来审他，未来很忑忑很黑暗很不妙啊。</p>
永荣在黑暗里托着腮出神，一出神，居然就想起许多事。</p>
泠泠湖初遇，他那一巴掌真真是埋下祸根。</p>
魏之之死活看他不顺眼，一口恶气在胸间。</p>
结果赏梅碰着她，看烟花碰着她，都尉府醉酒碰到她，处处阴魂不散处处冤家路窄。</p>
她要他去猜字谜，结果他莫名其妙压了她。他踩扁了她的泥人，结果他被押到校场射箭射得要瘫痪。他在都尉府喝醉酒，结果在后花园假山旁非礼了她。</p>
再后来，妖蛾子就更多更奇葩了，譬如魏之之让他刻木人，譬如魏之之让他转糖饼，譬如魏之之吐在他脖子里，譬如魏之之让他猜饼馅，譬如魏之之把他拐去芦苇荡各种犯错...</p>
魏之之，魏之之，他笑了笑，在黑暗里想，魏之之，老子死了，记得烧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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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人在京中的霍安，并不知永荣这一身妖蛾子，不过他也辗转难眠，十分想念他的小葡萄，可又十分纠结，不知回去要怎么跟葡萄她娘开口，说一件她定然会反对的事。</p>
翌日清晨，魏之之早早就起床，唤了明翠进来，将自己拾掇得精神，和往常一样，去前厅等她爹一起吃早膳。</p>
谁知魏弦怒气不消，走出来，看见魏之之，阴着脸一声不吭往外走。</p>
三个姨娘娇滴滴喊老爷，也没让他停顿半步。</p>
魏之之忙起身来，从桌上拿了两颗未剥壳的热鸡蛋，赶紧跟出去，低声道，"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