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走出教室时一直战战兢兢,怕突然狗哥的人就把自己围住打一顿,他小心翼翼地边走边回头,四处看着,像做贼一样地几步一回头,直到走出校门很远才松了口气。
他索性来到水站和老板请了两天假,说家里有事,老板有些不满地说:“等你一周,下周不来就别来了!”李凡只能无奈地赔着笑。
回到了家,空无一人的房子也显得凄凉无比,李凡放下书包,走进浴室,想借着热水澡放松自己,顺便理清一下思绪,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措施。
水流应声而下,李凡感受着一天来最温暖的感觉,他轻轻仰起头,让水流从脸上冲下,抚摸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感觉最近接二连三的倒霉,难道是有人故意害我?”李凡这么想着,被热水和热气熏得身体轻飘飘的,反而思绪却愈加清晰了。从‘扫黄’一事,自己好像就一直被贾斌针对,而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狗哥,也好像盯上了自己这块‘肥肉’一般,不讨个干净不罢休。“莫非是贾斌…?不对啊,平日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何必这么针对我呢。”
李凡翻来覆去怎么也理不清为什么,但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只有贾斌在害自己。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决定明天找贾斌谈谈,实在不行认个错,或许这一切都解决了。
洗完澡后,李凡用毛巾自习擦着自己身上的水珠,透过镜子,他发现今天打架的时候身上又负伤了,脸上虽然没有留下巴掌印,但是一按也有些痛,脖子下方在混乱中也不知是被谁抓了一下,留下了两道红印。当他转过身来,这景象着实让李凡胆战心惊。依旧是那两道印子,过了这么多天,不但没有消去,反而变得有些暗红,好像留下了疤痕。李凡用手摸了摸后背,发现也没有结痂,摸起来也没有一丝疼痛感。
他凑近镜子仔细地看着后背,两道红印分别贯穿了肩胛骨,那么直愣愣的,很明显。那暗红色,有些像朱砂红的颜色,也好像是当时流血流的印记,但是用手怎么搓也搓不掉。李凡有点急了,用力地搓着,甚至把周边的皮肤都弄红了,但是那印记还是那样安安稳稳地‘趟’在那里。弄了半天发现无济于事,李凡也放弃了,裹上浴巾就走出了浴室。
发现父亲还是没回来,李凡只能饿着肚子回到自己房间无聊地躺着,他闭着眼,心里还是挂念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就算自己肯给贾斌和狗哥道歉,王伟会吗?依王伟的性格,恐怕很难给别人低头吧。李凡在心里想着,思绪也回到了真正认识王伟那天。
那是军训过后的第一个星期,那时候高一还有课间操,这是每个高中学生都要经历的一件烦事,既没有美感,动作又难记的课间操可让李凡头疼不已。这天,他一边盯着前面陈雪跳操的背影,一边糊弄事似的做着动作,却没有发现蔡老师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李凡!”蔡老师猛然的一嗓子把李凡吓了个哆嗦,本来就不标准的动作一下被吓成了单脚着地,两只手抬得老高,很是滑稽,让后面的同学笑个不停。
“出来,到队尾,我看着你做!一个动作做的不对,就罚你重做一遍,一直累计。”
李凡只能低着头,跟着蔡老师来到了队尾,站到一个高高大大的同学后面,而这同学正是王伟。“这下糟了”本来李凡在自己的位置,还能靠看着陈雪标准的动作照猫画虎做些动作,但是站在了最后,还被一个高个子的同学挡住了视线,脑子里一个动作都想不起来的他,心里焦躁不安。
他也看了看这高个子同学,简直和自己半斤八两,虽然看起来记得怎么做,但是动作也是极其蹩脚。
“行了,下套操你开始做,我给你数着,不对的话就一会留下继续做,不上课也做完。”蔡老师的声音像是对李凡的审判,他已经在心里做好被罚的准备了。
但是当音乐再次响起,眼前的这个大个子却是让李凡感到不可思议。动作标准不说,而且极富美感,李凡赶紧盯着他的动作认真地‘临摹’着,李凡虽然肢体协调比较差,但是反应能力算得上不错的,当王伟做出一个动作时,李凡能瞬间反应出来,然后做出,不认真看的话,看不出他慢了一点。
就这样,这个大个子好像成了李凡的救星一样,本来想教训李凡让他长记性的蔡老师竟然也无话可说,看了几眼就走到一边和其他老师聊天去了。
课间操结束了,本来在操场队列整齐的学生们随着体育老师的一声‘解散’,瞬间瓦解,又成了乱兮兮的一团,然后三五成群地边聊天边走向教室。
李凡急忙走到了‘大个子’身边,有些感激的说着:“哥们,太谢谢了!没想到你也是一代‘操神’,深藏不露啊!”
而这‘大个子’好像没听到李凡的声音似的,就自顾自的走着路,李凡有些尴尬,但是他没有气馁,小跑了两步跟上了‘大个子’,走到他的身边继续说着:“我知道你是在帮我,第一套的时候你没好好做,第二套为了让我不被罚才做的那么好的,谢谢你,我叫李凡,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你就把我当好哥们吧,我在班里没什么朋友,以后咱们还能互相关照些呢!”
“我叫王伟。”王伟似乎有些被李凡打动了,轻声吐了一句。
“好!咱俩以后就是好哥们了,你放心,你以后有什么事,我李凡要是不冲在第一个,就对不起你今天做的这套操!”李凡拍了拍胸脯,他对这个不善言表,内心却善良无比的大个子很有好感,他觉得这个人肯定值得深交。
王伟被李凡逗得嗤嗤地笑了,两人也慢慢都打开了话匣子,在操场到教室不远的距离也聊了不少,直到教室门口才不舍的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
“从那以后,王伟似乎就一直在关照我吧。中午吃饭没钱了,找他去体育队蹭饭吃;校服洗了没干,他也会把校服给我穿,而自己穿训练服;问他怎么追陈雪,他也会用他那直截了当的性格告诉我,主动点,告诉她你喜欢她…”李凡想着想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懊悔自己把这唯一一个和自己交心的好哥们给‘出卖’了,让他陷入一个骑虎难下的境地。
“不行!我绝不能让王伟因为我出一点事。”李凡攥了攥拳头,朋友情义是他最看重的,虽然他没有什么朋友,但是他根本不能容忍朋友因为自己而挨打。
李凡决定明天找贾斌好好谈谈,就算求他,也要他帮忙保住王伟,就算狗哥打死自己,也不能再让他们动王伟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