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的眼泪混合着鼻涕把脸弄得脏兮兮的，他哭得有些哽咽，但还是始终重复着那句：“你告诉我。”他的的确确听见了这两个护士议论着自己，突然就说到父亲咽气，无论如何他也不相信这一切，那个大大咧咧的老男人会……
就这么僵持了二十分钟，两个护士也不敢乱动，毕竟是她们挑起的事，若是不在病房议论自然就没有这一出了，而李凡几乎把嗓子都喊哑了，却依旧是隔一会便说一句：“你们告诉我。”他还是那样坐在地上，始终不愿意站起来。
“哎，您是病人家属吗？这……也都怪我，我也是无意……”张姐见到急匆匆走进来的殷可，一脸歉意地说着。
而殷可却一脸凝重地径直走到李凡身边，回头看了看两个护士，有些指责的语气：“你们和他说什么了？如果你们医院这样对待病人的话，我有权利起诉你们。”然而两个护士纷纷低下了头不再多言，殷可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看了看地上抽泣着的李凡，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凡，姑姑来了，咱们站起来啊，赶紧把眼睛养好了，要不多耽误学习呀！”殷可一边伸手去扶李凡的胳膊一边用温柔的语气说着，然而这一次李凡没有抗拒，似乎殷可的话奏了效。
李凡重新坐到了病床上，试图把脑袋扭向殷可那边，但是由于看不见，他的眼神极其不自然。“小可姑姑……我不想上学，我只想见到我爸……”李凡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殷可见状急忙递过来一块纸来。
殷可随即又和两个护士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走开，但是眼神中却充满了责怪，两个护士见状只能悻悻地离开病房。
“不都说了嘛，你爸他公司有点事，差不多明天就能过来看你了，放心吧，姑姑照顾你不好吗？”殷可眉头紧锁，刻意地让这话说得自然一些。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只要再给她一天时间，只要一天，她会想好怎么和小凡解释这一切。
“小可姑姑，你别骗我好吗？他们都说我爸……咽气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本来稍稍平静下来的李凡又突然急躁起来，身体一动又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殷可扶住了李凡，然而她似乎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说话中明显带着一些哽咽。
“小凡……我……你等姑姑一下，姑姑去趟厕所，你坐好啊……”殷可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而她也飞快地向外跑去，此时门口还聚了几个看热闹的人，殷可顾不得其他，就在走廊的一端狠狠地哭着。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待江哥和珊儿姐，为什么！师父，你不是说过他们父子会平安地度过一生吗！什么血石，什么狗屁修炼，都是骗人的吗？！”殷可哭着哭着几乎大喊了出来，她现在也顾不得尊师重道，当初就是为了江国和李凡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她才选择了……
哭过之后，殷可的气质变得截然不同，一丝看穿世事的冷漠浮现在脸上，她淡然地走向病房，用那天看刀疤几人的眼神扫了扫门口看热闹的人群，而那几个人似乎被这眼神吓到一般，纷纷不由自主地离开了。
“小凡，听姑姑说，一切都先以你养伤为主，好吗？明天，就是明天，你爸爸会来看你的，放心吧！”殷可似乎承诺般地说着，眼神坚毅地看向李凡，只不过李凡现在看不到罢了。
李凡哽咽着点了点头，他不想过多地为难殷可，而且在他心底里自然是不相信那两个护士说的话，或许真是在说其他病房的人？或许其他病房也有一对父子刚刚被人揍了一顿也说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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