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隆帝当夜去了瑾贵妃的钟粹宫,前阵子因为瑞王府的事上,元翊折了赵家颜面,几日过去,总是要安抚几分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赵环娇媚嗔道:“皇上好些日子不来看望臣妾了,臣妾还以为皇上忘了我呢。”
“怎会?这宫里别人说这种气话尚且有理,贵妃竟也这般委屈吗?”元翊笑了笑,温柔的目光望过去,“早前国事繁忙,难免要疏忽贵妃几分。”
赵环自然是知道他国事繁忙的原因,她的父亲户部尚书因为擅自去压制被护都营打搅的百姓哀声而惹怒皇上,最近还在被停职呢,底下有两个族中子弟是被关进牢狱治了罪的。
虽说父亲没有革职,祖父也能很快替父亲复职,但嘉隆帝小惩大诫到赵家人头上来,赵环心中难免不悦。
她委屈着回道:“瑞王派护都营四下搜寻侧妃,惹得民生怨道,祖父让父亲给百姓予以安抚,为的也是京城安定,皇上不高兴治了护都营将士便是,何苦能怪到父亲身上?”
元翊闻言,便松开了揽着她肩的手,淡淡的望着她。
赵环半坐起身,心中思量了几分,柔软的身子凑过去,红唇轻启:“皇上怎么不说话,可是怪臣妾多话了?”
这宫里也就是她,敢在嘉隆帝床上不加遮掩的替娘家说话,“皇上仔细想想,琼儿也是受了委屈,您就算疼疼臣妾,也别去与我父亲计较了吧。”
元翊不愠不怒,看着她甚至还很温柔的抚其青丝,“贵妃的意思是,明瑶郡主在朕面前撒谎了,她不是自愿离开的瑞王府?”
赵环神色微滞。
“你倒是个好女儿、好姐姐,你们替瑞王收拾烂摊子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委屈,如今倒是求情到朕面前了。”元翊的声音格外温柔,望着赵环的视线亦分外疼爱,“贵妃侍奉朕几年了?”
“臣妾十三岁就进东宫了,已有近十年。”
元翊面上笑容更甚,“是啊,当年贵妃那样小,进宫的时候还总嚷着要见母亲呢。”
赵环是赵家长孙女,元翊大婚时先皇选右相府小姐陈玉进宫,赵家匆匆求旨,她才以未笄年华入的宫。
她比陈皇后小上两岁,却得宠非凡。
元翊像是有所怀念,望着她说道:“当时贵妃年纪小,心眼也小,每日看管朕看得甚严,真真是缠着朕不肯离开分毫。”
“皇上,好端端的您怎么说起这个?”贵妃娇嗔,面上也有了甜蜜。
“朕是在想,当初心心念念都是朕的贵妃,如今是否一如初心?”元翊目光亮亮的望着贵妃。
赵环就抬眸看他,心思被他勾了出来,也曾想起初初入宫时满心喜爱着元翊的时光。当时她听从父亲和祖父的吩咐进宫,只说要霸着元翊宠爱,那时候他也是全心全意宠着自己,陪她吟诗作赋,甚至还带她偷偷出宫玩乐,真真是宠冠东宫。
那时候的皇后还只是太子妃,年纪小,喜形于色,赵环知道陈玉嫉妒自己。但是陈玉却不敢为难自己,不只是因为太后,还因为身边这个男人。
她但凡在中宫受了委屈,不需要到太后面前告状,元翊就会替她出面指责陈玉。时间久了,陈玉见到自己都敬重三分,更别说立规矩了。
“臣妾当然是心念着皇上,怎会有二心。”赵环想起过去,贴着元翊胸膛的面容更为娇媚,继而又嗔道:“怕是皇上忘了当初,身边新人不断,早就不喜爱臣妾了。”
元翊轻笑一声,又迫她抬头,“朕若心里没有你,又岂会纵容做的那些?贵妃,朕不是一无所知。”
赵环倏然心虚,怔怔的望着对方。
元翊却话锋一转,突然问起赵琼,“对了,明瑶郡主如何了?”
“她还好,皇上不用担心。”
“朕倒不是担心,不过郡主这份心性倒是比你大度。想你是最受不得委屈的,怎么一母同胞,她的气度在你身上却看不见?”元翊半开玩笑的语气,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