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军非常奇怪,道:“老弟,你问这个干什么?”李睿说:“我打算去街上转转,看有卖布鞋的给老板买一双,在山村里走路,穿皮鞋实在是太费劲了。顺便也给秘书长带一双。你要是要的话,我也给你来一双。”冯军听得叹服不已,道:“老弟,你这当秘书的算是当出水平来了,连这都能考虑得到。我跟你比,简直是连秘书的门儿都没摸到呢。秘书长脚不大,四十码。我就不要了,我这皮鞋软和着呢,呵呵,谢谢老弟你费心啊。”
李睿带上随身应用之物,从宾馆出来后,在大街上左右望了望,朝看起来有些繁华的地方走了过去,正是一路向西。当然了,这里所谓的繁华,是远远比不上城区的繁华的,有两间商铺、能看到几个招牌,也就算是繁华了。不然在这种贫困村镇里还能看到真正的繁华吗?
他沿着大街一路向西,走到头是个丁字路口,往北去就是镇粮库,也是与李玉兰发生第一次关系的地方,那里现在成了干果杂粮加工厂的所在,往南去是另外一条路,望一望也有些商铺,只不知道哪个方向上有鞋店,有心找个当地人问一问,却偏偏看不到人,后来灵机一动,摸出手机给李玉兰拨了过去。
李玉兰接到他的电话很开心,笑呵呵地说:“你不用陪宋书记吗?”李睿道:“他午休呢,我就不用陪了。”李玉兰道:“那你方便来找我吗?我在办公室里呢。”李睿道:“现在不方便,我买鞋呢。我打这个电话也是要问你,镇里哪有卖鞋的啊?布鞋就行。”李玉兰奇道:“你买布鞋干什么?你皮鞋坏了吗?”李睿道:“不是,是买下备用的,上田间地头、登山爬高的时候穿的。”李玉兰道:“南街小学门口有一个鞋摊。”李睿问道:“怎么走?”李玉兰道:“算了,我带你过去吧。”
李睿忙道:“可别,你陪我过去算怎么回事?被人瞧见的话,好说不好听啊。”李玉兰呵呵笑道:“也是啊,我一个镇干部,跟你这个市领导走在一块,人家还以为我要傍你呢。”李睿笑道:“也不是那个意思,我算是什么市领导啊,就是人言可畏,还是小心一点好。你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李玉兰三言两语把位置跟他讲了一遍,问道:“你们晚上在镇里住还是去县里?”李睿道:“不知道呢,都有可能。”李玉兰说:“要是在镇里住,晚上有空出来吗?”李睿听得心里一跳,道:“去粮库么?呵呵。”李玉兰笑道:“那已经不是粮库啦,现在是加工厂。”
李睿道:“我正想抽时间过去看看呢。”李玉兰道:“那你们晚上要是不走的话,我就带你过去看看。”李睿道:“估计等我有时间了,怎么也要晚上十点多了,那时候加工厂还上班吗?”
李玉兰道:“上啊,怎么不上,三班倒。”李睿吃惊地说:“三班倒?好家伙,这么忙?”李玉兰不无得意的说道:“那可不!这不快到年底了嘛,人们都要送礼,产品的市场需求量很大,超市、专卖店、网店一起卖,三线开花,库存都快卖完了。既然卖得这么好,为什么不加班加点多生产点儿呢?你不知道,镇里的干果杂粮原料都快让厂里收购空了,现在都要跑到别的乡镇去收了。”
李睿又惊又喜,李玉兰不知道,自己可是知道,这家加工厂的另外一个老板其实是自己,丁怡静只是挂着个名,厂里产品卖得越好,自己赚的钱也就越多,当然值得高兴了,可是想到自己现在跟丁怡静的晦涩关系,又是忍不住的头疼,真要是跟她分手了,估计她不会再愿意帮自己做这个假合伙人,到时候自己又去哪里找新的人选?
他说:“好,那晚上我一定过去瞧瞧,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陪我一块去?”李玉兰道:“有,有的是……去粮库的路你肯定认识,我就不等你了,到时候我先过去,在厂里等你,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就行。”
两人约好这事,李睿就按她指的路,从丁字路口折而向南,沿街走出五十米左右,看到一条往西的土道,便拐了过去,走出几十米,就到了镇小学门口。就在小学门口的对面,一道土墙下边,一个马扎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戴着狗皮帽子的老头,正在看着一个长有三米、宽两米、距地一米多高的鞋摊。一条土黄色的老柴狗老老实实地趴卧在他脚边。一人一狗,享受着暖洋洋的午后阳光,倒也悠闲。
李睿走到鞋摊跟前,拿眼一扫量,见摆的都是各种老式布鞋棉靴,布鞋都是千层底的老汉鞋,棉靴要么是黑色的高梆纯棉靴,要么是那种翻毛的牛皮靴,随手拿过一只千层底的布鞋看了看,底子坚实柔韧,鞋面干净板正,针眼密密麻麻,一看就知道做工不错,问道:“老乡,这鞋是你自己个儿做的?”
老头嗤笑道:“我?我可没那个本事。”李睿笑了笑,道:“这样的千层底,我来三双,鞋码分别是四十、四十一、四十二。”老头这才懒洋洋的从马扎上站起来,给他挑拣了三双出来。李睿拿出四十二号那双鞋来,用鞋底与自己脚上的皮鞋鞋底对在一起,比了比大小,比较结果是基本一样,看来这老头卖的鞋子的鞋码较准,稍稍放心,却还是加了一句:“那两双都是我替别人代买的,他俩穿着要是不合适,我可要回来换来。”老头道:“随便来,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