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惟宁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微微诧异,却也没有阻拦,只道:“我送送你吧。”李睿摆手道:“可别,你还是留在房间里最安全,再说我也用不着送。”说着走向门口。
黄惟宁见他拒绝自己好意,微有几分愠怒,冷眼看他离去。
杨香看到她的表情变幻,忍不住好笑。黄惟宁留意到她发笑,奇道:“香香你笑什么?”杨香笑着摇头道:“没什么,我笑我李哥不识好歹,惟宁姐你好心好意送他,他竟然不领情,真是该打。”黄惟宁一听,如同找到了同志,附和道:“就是,话还说得那么生硬。”杨香道:“下回再看到他,你就踢他几脚,我不拦着,呵呵。”黄惟宁听得笑起来,正要附和,忽然醒悟,她这好像是在打趣自己和李睿的关系,脸孔一红,道:“你替我踢他,我看着……”
回到家里,李睿和青曼说了周末的安排——要去上海一趟,看看黄兴华那部小说改编电视剧的进度如何了。青曼哪知道他的花花肠子,是借着这个名义,去给唐素过生日,自然是表示支持,然后说起自己的想法,要回省城安排老爸吕舟行与何素丽小聚,尽快促成他们的婚事。
李睿听后说道:“你拖着个大肚子往省城跑,方便吗?”青曼笑道:“哪有什么大肚子,刚有点显形好嘛?再说已经过了早孕期,现在非常安全了,没事的,何况我到哪都坐车,不会有事的。”李睿道:“好吧,那等我周日回到靖南,接上你一起回青阳。”
夫妻俩寥寥数语,便把周末的日程安排好了。
李睿随后去洗手间洗漱,忙完出来的时候,和老爸李建民聊了几句。李建民提到一件事,小区昨天夜里来了飞贼,偷了好几户人家,低层高层都有,都是趁家主儿半夜睡熟了后,从阳台窗户摸进去,下手偷盗,而且所下手的对象都是家中富裕之人,也因此,造成的损失不少。
李睿听后大为惊奇,道:“你要说阳台窗户可以摸进去,还能理解,现在正热,大家伙都开着窗户通风散热,可咱们小区不是家家都在阳台外面安装了防盗栅栏吗?小偷又怎么钻得进去?”
李建民道:“你当小偷傻啊,人家随身带了液压剪刀,液压剪刀剪钢筋都跟玩一样,何况是剪空心的不锈钢栅栏?剪断两三根,就能钻进去了。”李睿惊叹道:“现在的小偷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可他们就不怕吵醒了家主?”李建民道:“家主就算被吵醒了,谁敢嚷嚷?你一嚷嚷,小偷翻脸捅你几刀,不是白挨?”
李睿深以为然,连连点头,走向客厅阳台,打算查看一下。
李建民摆手道:“不用看去了,小偷没选咱们家下手,而且他们得手后短时间内是不会来的了,不用担心。”李睿失笑道:“小偷没偷咱家,是不是说明咱家穷啊?”
李建民道:“当然了,看咱们家装修还看不出来吗?再说我退休了,你一个市委干部,家里能有什么钱?小偷偷的都是小区里那些有钱人,人家事先就打听好了……今早上那些被盗的人都报了警,可警察来了也只走个过场,谁会费力不讨好的去抓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飞贼?老隋——就是跟你抢业主委员会主任的那个老家伙,他还说出面找找你,让你给区公安分局施加点压力,好尽快破案,也能维护咱们小区的安全。”
李睿失笑道:“我给区公安分局施加点压力?我又不是分局局长,我怎么施加啊?”李建民道:“我也是这么和老隋说的啊,他说你虽然不是分局局长,但说话比市局局长都好使,你找分局局长说说,这案子马上就能破了。他还说,也就是被盗的几家里没有大领导,要有一家是大领导,你看派出所那帮孙子破案卖力不卖力?”
李睿深以为然,叹了口气,现在某些地方的公安系统确实存在类似的不良风气,老百姓的电动车或者别的什么财物失窃了,去报警,派出所受理了,却根本不查,因为什么?因为这种案子涉案价值不高,破了也没什么功劳,而且破起来确实需要费心费力,可能要四方排查数天甚至十数天,等于是光付出没回报,警察拿的又都是死工资,破不破案都是这点钱,自然就懒得去查了。与之相反的是,如果某位领导或者某外宾家里失窃了,那几乎不用上级吩咐,警察们个赛个的为之卖命侦破,原因也很简单,破了案能得到领导的嘉奖甚至是重用提拔,破不了就等着承受领导的怒火吧。
眼下这就是个明显的案例,小区里被盗的人家只是有钱,而没有权力,因此派出所的警察们根本不当回事,草草受理就收队了,之后该干嘛继续干嘛,就跟没事人一样;可如果自己这个市委一秘出头,跟市北区公安分局局长谭阳打个招呼,那小区辖地派出所肯定两三天就把案子破了。这种事说起来很可笑,也很可悲,但确实存在于社会中。说到底,还是现在某些警察缺乏责任心与职业荣誉感。
李睿略一思忖,道:“行吧,我不为邻居们着想,也得为咱们自个家里着想,万一哪天半夜真有个不开眼的飞贼进家偷盗,就算伤不了人,吓咱们一大跳也够恶心的,何况青曼还怀着孕,不能让她受到惊吓。这样,我下去给区分局领导打个电话,多亏我认识人家,要不然真不好拿职务压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