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新叹了口气,道:“老张啊,我真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你居然私通嫌犯,你太让我失望了。”
张局长纳过闷儿来,脸色红白交加的指着他鼻子叫道:“高……高建新,你竟然监听我?你竟然在我办公室里安装监听设备?你这是严重的违反纪律,违反法律,你这是……”
高建新双眉一挑,语气平淡的道:“本来我也挺担心的,万一你不是胡志新在县局埋下的一颗暗棋,那我在你办公室安装监听设备的举动还真有点不好解释,不过现在嘛,既然已经确定了你私通胡志新,那也用不着解释了。”说完忽然加重语气,喝道:“张力,你身为警务人员,却知法犯法、私通包庇嫌犯,向嫌犯泄露县局组织的重大抓捕行动,这罪过该怎么判,相信你应该心里有数儿吧?不过现在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如实坦白胡志新的藏匿地点,那就算是有立功表现,之后法院量刑会考虑这一点的。快点老实交代!”
张力彻底的明白过来,敢情刚刚高建新所召开的会议与部署的行动,完全就是在演戏,其目的是要钓出自己这条大鱼来,他算到这个会议开完后,自己一定会向胡志新通风报信,所以趁开会的时候在自己办公室里安装了监听设备,结果果然将自己通风报信的电话监听了个正着,心中却也不无纳闷,这个高建新平时表现得可是低调普通,没有这么高的智商,他又怎么布置得出如此精妙的计策来呢?暗叹口气,身上的精气神瞬间衰落下来,整个人好像老了二十岁一样,语气低迷的道:“既然你都听见了,那我也就不说别的了,不过我要问你一句,你是怎么想到、我和胡志新有关系的呢?”
高建新道:“也不怕告诉你,这全是李县长推理分析出来的!”
张力不解的问道:“李县长?哪个李县长?”
高建新并不回答这个问题,道:“李县长分析出,如果城关镇派出所所长朱涛确实不知道胡志新的下落,那胡志新就一定另有‘卧底’在局里,好随时了解到县局及专案组的动作,以做出应对。而我们又已经调查了朱涛手机及座机最近一周的通话记录,确认他确实没有和胡志新联络过,那就基本可以断定,局里另有内鬼。”
张力忿忿地道:“局里那么多人,人人都可能是内鬼,你为什么偏偏怀疑到我头上?我平时跟胡志新没有任何来往的。”
高建新自得一笑,道:“胡志新收买的这个内鬼,与孟术海、朱涛的存在方式不同,属于暗棋,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否则就失去了这枚暗棋的巨大意义。也因此,你越是平日里和孟术海胡志新二人没有来往,反而越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我怀疑。另外,这个内鬼在县局的地位要高,否则不能及时了解到局里及专案组的最新动向,而站在胡志新的角度考虑,他作为县里家喻户晓的大老板大人物,也不可能收买普通的干警当作内鬼,因此我一下就想到了局里几个班子成员头上。但是让我怀疑你的最关键的线索是,去年你儿媳妇刚过门,就在‘时尚城’小区下面一个很大很豪气的门脸儿里开了家美容院,我怀疑那个门脸儿就是胡志新买下来送给你的。”
张力既震惊又无奈,咧嘴苦笑道:“好,好你个老高,果然不愧是干公安的,这推理联想的水平就是高,我算是服了你。对,没错,那个门脸儿就是胡志新买下来送给我的,他买下来的时候是成本价,一平米三千买的,他跟那个开发商是好朋友,买下来送给我后,说我转手卖了行,一倒手就能赚三百万;出租出去也行,一年也能收二十万的租金;当然考虑长久赚钱的话,还是开个店的好。后来我儿子结婚,儿媳妇没工作,整天闲得慌,我就把那套门脸儿送给他们小两口了,又资助他们开了美容院。怕外人说闲话,还特意嘱咐儿媳妇对外要说是租的。唉,没想到碰上你这老公安,一下就给识破了,我好后悔啊。”
高建新道:“这跟老公安没什么关系,在县城里住着的人,谁不知道这年头儿开店基本不赚钱啊,一年赚下来的钱,大部分都得交给房东,再除去工人工资支出和水电花销,真是赚不了几个钱。换句话说,你儿媳妇一下租两层四间的大门脸儿,外加开美容院那么大的店,那就是笃定可以赚钱的。她凭什么赚钱?肯定是房租不花钱啊,那结论就出来了,那套底墒就是她自己的。当然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你赶紧交代,胡志新躲在哪,关于这个问题,你也没必要为他隐瞒了,因为你已经自身难保了。”
张力苦着脸说:“我不知道啊,真不知道,我只是一直向他通风报信,但他从来没告诉过我他住哪儿,我也从来没问过,真的,我发誓,我以党性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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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新闻言也不着急,笑了笑,道:“没事儿,你不知道可以跟他打听,我相信你是一定会有办法打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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