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我才忍住哭声压抑地抽泣着。有个小光点飞过来，我伸手接住，它碰到我的掌心便散开轻轻飘落。心里不知怎的渐渐安静下来，我擦掉眼泪揉着眼睛，将将起身便落入寒潭中，还未来得及挣扎就被带到寒潭底下。
玄武斜躺在青石上，手里把玩着一块石头，我眯眼细看才发觉这是寒冰石。玄武说要把毕生绝学教与我，我断然拒绝，他便冷笑着说我不学就让篱岚魂飞魄散。
……去他爷爷的敦厚的圣兽！敦厚的圣兽会这般威胁人吗？
最终我还是点头同意，但我只在白天学，晚上要回到上边守着篱岚。玄武意外好说话，乃至有时候他还会教我一个术法便让我上去参悟，没学会之前不要去见他。后来，玄武才提起当初想教我纯粹是他闲着无聊，又怕自己会的这些没人知晓也没人再用，让它们悄无声息地随着他消失，委实有点浪费。
极北之地的夜空很漂亮，上头是漆黑的穹顶，缀着点点星辰，地上冰雪晶莹映着上头的景象，远处天际与地面交接，仿佛在星海之中。我笑着呢喃，等以后一起看这里的夜景啊。声音轻到只有我能听见，尾音消散在夜空中，没了下文。
篱岚的魂魄在慢慢回归，魂魄带着几分尘世烟火的气息，是他却不全是他，与我所见的他有不少差别，但无论是哪个都很是温柔，会朝我笑着点头，逐渐融进冰莲中。
有一回，我在练习召火的术法，篱岚的魂魄忽然归来，他看着我，好奇道：“这是什么火？”
我愣怔片刻，眉眼弯弯道：“我也不晓得，只是把它召来试试。”见他把手伸过来，我阻拦道，“别碰它，会被烫伤的。”
篱岚的手意外地碰到火团，我惊讶地不知该说什么，他抬眸勾唇微笑：“没有烫伤，它很温和，你……你是谁？我觉得你很熟悉，可我记不起来是在哪见过你了。”我垂眸扯扯嘴角，他似是有点慌乱，“我没骗你，我是真的觉得你很熟悉，不是戏弄你骗你。”
我轻笑一声道：“嗯，我明白。”在他逐渐消失时，缓声道，“我是桃华，你在很久很久之前见过我，可你如今不记得我了，以后或许也不会再记得我。”
他呆愣着没答话，魂魄化作光点拢入冰莲，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恍惚听到有人喊了一句桃华，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嗯了一声，可那道声音再没有回应我。
篱岚在魂魄还未收集齐时醒过一回，彼时我闭着眼睛在寒潭上凝心打坐，听到篱岚在柔声喊我的名字，我心想八成又是错觉。不承想唇上触及一柔软的什物，熟悉的气息钻入鼻尖，刺得鼻子一阵酸涩，泪珠不经意滑落沾湿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