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雅痛心地跺脚道：“大王，朱延寿若有匹夫一半忠勇，我十万大军背城一战，也不致在唐军一攻之下溃不成军！”</p>
陶雅把朱延寿临阵脱逃，还高呼“唐人强劲、不可力敌”的经过复述了一遍，又道：“此乃黑云都副指挥使楚三勘向臣说明的，当时他就在朱延寿左近，朱延寿此言既出，带头逃跑，三军再无斗志，这才一败涂地。他是黑云都都指挥使，主将畏敌如虎，未战先自言败，我军如何不败？今日战败，楚将军去见朱延寿，说唐军新胜，兵骄将傲，必疏于防备，可募敢死之士夜袭敌营，不料朱延寿闻之胆怯，反对楚将军，呵斥一番，楚将军稍有辩驳，他便恼羞成怒，斥责楚将军扰乱军心，令亲兵将他绑起，鞭苔了一顿，楚将军悲愤莫名，这才向臣举报，否则………………臣和大王一样，还被这朱延寿蒙在鼓里。”</p>
杨行密一听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地吼道：“来人，来人，速将朱延寿下狱待罪！马上把他下狱！”</p>
内侍匆匆跑去传旨，喊得声嘶力竭的杨行密却颓然倒回座位，喃喃地道：“如今……唐军已兵困金陵，本王……该如何是好？”</p>
陶雅安慰道：“大王，江南诸多州府尚在我朝廷治下，湖口数万水军还毫发无伤，事虽至此，未必不可为，大王切不可气馁。”</p>
杨行密张目道：“如今情形，孤王能有何作为？”</p>
陶雅道：“臣与诸位大人已计议了一番，臣以为，如今局面，大王已铲除奸佞，可委一骁勇善战之良将代其职务，死守城池，兵士不足么，可将城中青壮尽皆组织起来守城；同时派人突围出去，搬湖口大军赴援；再下旨意，号召各州府县组勤王之师。内外合力，唐人之危未必不可解。”</p>
“臣愿意去唐营一趟，为大王多争取一些时日。” 陶雅拱手道。</p>
“陶卿，此番若能渡过此劫，我愿许君万世荣华富贵，尔等亲族但有一人，便与我大吴共享富贵。”</p>
“陶雅？不见！若要本帅休兵，除非杨行密肉袒出城向本帅称降，陶雅来做什么？轰他回去。”田令孜一点也没有给陶雅面子，陶大人只得灰头土脸的回去了。</p>
南方的冬季本来就潮湿阴冷。因为扬州被困久矣，王宫中储炭不足，不能再燃火盆取暖，空旷的大殿中阴寒阵阵，看着仓惶来去的宫娥、内侍就像一群群幽魂，杨行密神情落寞，呆坐如泥雕木塑。</p>
大势去了，唐军来了，这一天，终究是没有拖过去。</p>
此前，田令孜给段明玉穿了小鞋，段明玉已数次进入扬州议和，与他商谈投降事宜，当然，田令孜想要的结果是吴国恼羞成怒把段明玉给杀了，但是杨行密的人品无疑比他田某人好得多，杨行密并没有为难他，大势去也就去了，多杀几个人又有什么意思。</p>
第一次来，段明玉劝杨行密：“扬州乃千古名城，殿宇楼阁、文化人物，俱是先人心血，这些存世瑰宝是否毁于战火，全在大王一念之间。如今大军围城，事已不可为。何必苦苦挣扎？扬州数十万人口，多年来辛勤劳作，以民脂民膏奉养王上，今王上无力维护社稷，总该为这么些多年来奉养王室的子民着想吧。”（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