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说,不可能。”千默别过头去,装作不再理她。
“我这还没说是你谁呢,反应都这么大啦”怀北乘机打趣道。自和千默相处以来,她变得爱说话,甚至爱开玩笑了。人,终究可变。
这下千默更囧了,涨红了脸,干脆不说话了。继续向前走近几步,一幅巨大的音乐节宣传横幅逐渐清晰。礼堂圆顶柱上醒目地粘贴着古典乐钢琴独奏的宣传海报,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正低头踱步在曲径小道上,似沉思。怀北自小没有古典乐细胞,对海报内容自然没多加留意,望着长长的回廊竟想起陆佑堂来。千默突然兴奋地跑来,指着海报上的男子:“看,学校最年轻的驻校艺术家,既是一位医生,也是位钢琴家。我在他音乐会的后台见过一次,待人谦和礼貌,关键长得还很帅。你看看嘛!”。
拗不过那丫头,怀北敷衍了事地转过头,这一回头谁知耗尽了全部的青春和执念,去怀念,去遗忘,去找回自己。一直以为“和平东路”只是躺在信盒里的谎言,在那三个字出现之前。杳无音讯的十多年后,“林璃秋”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眼前。想象永远拧不过事实,设想过无次数相遇,却终究没料到竟是一个人面对久别重逢。
回去的路上,雨更大了,短短的路走得格外漫长。鞋子已经打湿,脚趾裹在冰冷的袜子里早经失去知觉。这个夜晚,麻木的,可不止脚。万物静默,听不见风声、雨声,只剩下乱了节律的心跳。千默还沉浸在驻校艺术家的传奇经历中,并没感觉到怀北的异常。
“他已经好久没在学校举办音乐会了,这次怎么也要拿到一张票”咯咯发抖的千默从牙缝间坚定地吐出一团雾气。
“多要一张,帮忙”,并没做好重逢的打算,但话已经说出口。
“那没问题,难得你对音乐会有兴趣,还以为你们医科生满脑子装的都是人体”,千默稳了稳差点被掀翻的雨伞,“哦,也不对,林大师不是两者兼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