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近人情的校规,可如果是我,我宁可被批,也要找真爱。”
众人都笑了,八婆讽道:“是啊,你这样的情圣自然是爱情至上,可人家师兄师姐都是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上大学,而那时候工作都由国家包分配,档案里如果有不良记录那是非常致命的。而且,这位师兄当时正处在激烈的竞争中,原来师兄所在的系有一个公派出国留学的名额,师兄品学兼优,被认为是不二人选,但也没有板上钉钉,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等着他犯错,所以他更不能被发现有谈恋爱的迹象。可是临近毕业,他们太想见面了,特别是师姐,想师兄想的不行,于是,他们就在一天晚上,在女生卫生间见了面。”
“卫生间?好污的地方,为什么会在那里?”
小碗忽然一颤——卫生间!对啊,白静用口型表示的三个字,明明就是卫生间啊!
只听八婆讲道:“那时候的宿舍,每天晚上熄灯时间有人查勤,你想出去和别人约会是不可能的,更别说过夜了。而别的时间,他们也不能让别人看到,结果就是师姐夜里装作去洗漱,借机和师兄见上一面。”
“好可怜,放到现在,男的会被当做变态吧!”一个同学说。
“拜托别打岔,快接着讲。”
“然而,意外的悲剧却发生了,师姐去卫生间却一去不回,不久,她的室友在那里发现了她的尸体,睡裤被推到膝盖下,明显是被了。很快,调查了解到了这两位的情况,老师和校保卫队便去找那男生,可他的同学说他跟着导师在乡下做课题了。给导师打电话,导师却说他昨天夜里就不见踪影,也没跟任何人说,不知跑去哪了。
“很显然,师兄是头号嫌疑人,警方开始介入,大家全力寻找师兄,但一点线索也没有。”
“而三天后,这位师兄的尸体在茗湖里漂了起来。”
“茗湖?天呐,我还在那儿玩过水呢!”
“拜托,别那么胆小好吗?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茗湖的水都不知道换过多少轮——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师姐就是师兄杀害的。当晚师兄确实去赴了约,但在和师姐缠绵的过程中,师兄色胆越来越大,试图师姐,师姐不同意,估计是只能接受亲吻吧,结果你进我退之间,师兄丧失了理智,误杀了她,最可怕的是,师兄在误杀她后竟没有马上清醒过来,还对她的尸体做了那种事。”
“好变态,可是这种细节别人是怎么知道的?”
“师兄留下了遗书,然后含在嘴里自己绑上石头跳了湖。遗书里详细讲述了整件事,然后说当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事后他无法面对女友的惨死和如此卑劣的自己,所以也选择了自我毁灭。事后,警察对现场鉴定结果也表明那确实是自杀,而遗书也确实是他的笔迹。”
一个学生说:“这哪里是鬼故事了?这就是一桩凶案嘛。”
小碗摇着头说:“他们明明两情相悦,虽说那个年代观念古板,可也不至于演变成这样啊,会不会有别的可能。”
八婆用夸张的表情看着小碗不住点头:“你还真有写悬疑小说的脑子。事实上,确实两个与之相关的很重要的线索被很多人忽略了。一是,遗书里还提到一件很怪的事,师兄说他事先并没有和师姐相约见面,他本来跟着导师做课题好好的,可事发那天晚上忽然心神不宁,不知为何特别想回学校,最后按捺不住,偷偷跑了回去。最奇怪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师姐在卫生间等她,可他就是觉得自己要去那里。
二是,事发后,有一个教建筑史的老教师提出过异议,说第二女生宿舍本身就是魇茔地——别问我什么是魇茔地,我也不知道,看那名字就知道很邪门,而那个女卫生间正是魇茔地里的极阴位。”
只听八婆又自己分析道:“一个选择自杀的人,根本没必要去否认那种细节,所以我认为他说的是实话。所以有人说,师兄是被‘鬼迷心窍’了,而老教师的话更验证了这种观点——既然那个卫生间位置这么邪,或许寄居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小碗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样的解释确实合理了很多,想想卫生间那种地方实在不是一个理想的约会地点,非要安排在那里,肯定有特别的原因,而申琦琦出事,会不会也和那里有关?
想起自己去申琦琦宿舍时,明明就经过了那个卫生间,和其它卫生间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两间屋子,外面一间是洗漱室,里面一间是厕所,这是那个年代的宿舍常用的设计,当时还有两个学生在里面洗衣服,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不管怎样,“卫生间”是必须要仔细调查的线索,既然白静她们不说,那就只好问别人了。
这时有个学生问:“怎么这样的故事我们不知道呢?”
“那个年代又不能发朋友圈,想封锁消息是很容易的事,而且知情的人本来就不多。”
小碗又问八婆:“那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还有谁更清楚的?”
对方摇头:“你这就像是在问我们小时候唱的童谣是谁编的。”
“不一样,这件事还是可以查的,你不是说这位师兄师姐是风海大学第一届的学生么,查一下他们的老师和同学,肯定能找到线索。”
“我还真对你刮目相看了,你别写什么悬疑小说了,我觉得你就去开个私家侦探社,做个女侦探多酷啊!”
小碗敷衍着笑了笑,心想:关于这件事,其实还有一个人最应该查一下,就是那个因为师兄死亡而得到留学机会的学生。
“你们这几个人干什么呢?这是自习室,如果不学习就别浪费电!”一个女人在门口大声吼道。众人一惊,都以为她会进来,谁知她说完就走了。
“那是谁?都没看清楚。”
“听声音是秦茵老师。”
“是她呀,据说很古板,小碗不是选过她的课吗,人怎么样?”
“还好吧。”小碗应付着,其实脑子里已经在想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伊小碗走出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这时“八婆”追出来拉住她小声说:“小碗,我挺为你被开除的事这个词在这里不恰当,建议修改的。”
“谢谢,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挺好。”
“可你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看着对方煞有介事的样子,小碗忍不住问:“什么真相?”
“查新国查副校长,你知道吧?”
“查校长我能不知道吗?他还带过我们《民族史》的课。”
“那你知道他和你的仇家是什么关系吗?”
还仇家,这八婆就爱危言悚听,小碗问:“到底什么关系?”
“查副校长和申琦琦家是世交,这是其一;其二,你听了可别吐血:其实她在你被开除后不久就出院了,而且很快就上窜下跳的,没有任何后遗症,对比她此前老是昏厥,不是很奇怪吗?”
小碗急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申琦琦那次围堵你,并没有被你打伤,也就是擦破了点皮,可是她买通了校医和医院里的人,开出了伤残鉴定书。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跟校医院里一个护士是老乡,她亲眼看到申琦琦给校医塞红包。”
五内俱伤,小碗真觉得有口鲜血要喷出来了。现在看来,申琦琦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切,先逼迫自己,再假装受伤,反正光线那么暗,也看不清伤势。卖糕的我去,伊小碗,对方这么算计你,你还在帮她调查,为她解决麻烦,如此傻冒真是天理不容啊!
小碗愤怒的吼道:“去你妈的,我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