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父亲肯定是爱母亲的,可还是让她走了,知道为什么吗?”敖凌说完,静静的看着小碗。
小碗想了一会,有些明白了:“因为你们这个家族的责任巨大,你父亲不想让她和自己一起承担,可他又得把这份职责传承下去,需要一个接班人,所以得有人帮他生个孩子。”
“你真聪明。”敖凌抚着小碗的头发,“你这么容易就明白了,我想明白这个却是在爱上你之后。”
小碗也明白敖凌的心意了,却并没有消气说:“你父亲是个自私的人!”
“为什么?”
“他以为自己很伟大,他以为那样做可以让心爱的人避免危险,可他从根儿上就错了!”小碗认识的看着敖凌:“真正相爱的人不会害怕一起面对困惑、困难和危险,而是害怕分开!”
敖凌没话说了,半晌,他忽然紧紧抱住小碗。
小碗又想起了和郑大友、甄实的联盟,很费劲的把头从敖凌怀里错开,说:“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敖凌又将她拉回怀里:“如果不急我就不听了,现在我只想听你说爱我。”
小碗也紧紧抱住了敖凌。
一阵海风吹来,将小碗的帽子吹掉,幸亏她手快,一把将帽子抓住。
敖凌看着怀抱里的美人儿,问:“我感觉到你在想很害羞的事,因为现实中的你在脸红,你脑海中的自己也在脸红,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一问,小碗脸更红了,说了句:“讨厌。”
敖凌马上明白了,问:“今晚别回去了好吗?”
监控摄相机实时的显示着特症病房里的情景:病床上的陈杏梅仍然昏迷不醒,侯薇雨背对镜头,给她做着例行检查。
侯薇雨给陈杏梅量了体温和血压,发现生理指标都很正常,她又看了一下输液管,药液滴的有点快,她便动了动滚轮,让药液的速度慢下来。做完这一切,她趴在陈杏梅耳边说了句:“放心吧,你会解脱的!”然后转身离去。
特症病房里只剩下陈杏梅一个人。
时间过的非常愉快,转眼十几分钟过去了。
忽然,陈杏梅像弹起来一样坐直了身子,脸机械的转向病床边的医用小推车。她拉过小推车,缓慢的捏起车上一个针筒,然后拉动活栓,让针筒里抽满空气,接着,她将针头对准输液管,将满满一针筒空气推了进去,然后,她静静的躺了回去。
过了一会,只见陈杏梅的身体剧烈的抖了起来,很快,就再也不动了。
酒店房间里。
小碗坐在床沿上,听着旁边浴室里水流哗哗的声音,紧张到了极点,她感觉心脏就快要跳出来了,却找不到出口。
对方是自己所爱的人,而他也爱自己,这么做无可厚非,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甚至刚想起来的时候,还很激动,很想尝试……
可事情真要发生的时候,又有些害怕了,毕竟,自己活了那么大,还从来没想过要做那种事。
记得十四岁的时候,同桌递给小碗一本健美杂志,里面有几张男性侧面裸体的照片,小碗看了后就脸红心跳了整整一下午,搞得老师反复问她是不是生病不舒服,后来这事成了班上所有女生的笑谈。
二十多年守身如玉,现在,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肚子里好像有无数的小老鼠在疯狂的乱抓,怪不得会有“抓狂”这个词。
怎么办啊?这种事又不能打电话问甄实。
忽然,手机响了,小碗赶紧抓起来,是侯薇雨打来的,按开后对方很急促的说:“陈杏梅自杀了!”
“啊?”
对方说:“估计是感到绝望了,就用针筒往输液管里推了一筒空气,哎,这是我的疏忽,没有及时把医用车推走。”
“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是医疗事故,我被医院停职了,等处理结果。”
小碗心说这不算什么坏结果,毕竟作为医生,因为疏忽让病人有机会自杀是很大的事故。小碗又问:“陈杏梅死了,她身上的鬼面疮是什么情况?”
“看样子也一起死了,因为没有那种鼻息反应了。”
小碗想了想,说:“现在尸体还能接触到吗?我想去看看。”
“我想想办法。”
小碗赶紧写了张字条,抓起包,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敖凌洗完澡走了出来,却见房间空无一人,一张纸条放在床沿上。敖凌拿起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我最爱的男朋友,原谅我还没准备好,临时又出了急事,我要赶去处理。还有,我也在做和你一样的事,明天我会把详情告诉你。另外,我会尽快调整好心态,迎接和你的“那个时刻”的到来,万分抱歉g!
纸条下面是一只有缺口的饭碗,饭碗上还加了卡通风格的表情,表示“不好意思”。
敖凌无奈的笑了笑,将纸张折好,小心的放进了口袋里。
小碗到了医院,侯薇雨已经等在门口了,她带着小碗直接奔向停尸间,一个守门的老头挡住他们去路。侯薇雨上前和他说了几句话,老头看了看小碗,便示意二人进去。
“他怎么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小碗问。
“我说你是死者的女儿,想看她最后一面,又给了他三百块钱。”
真是有钱能见死人。
第一次进停尸间,再加上这里温度很低,小碗自然的发起怵来,好在旁边是一个对死人司空见惯了的医生。人就是这样,和一个特别胆小的人在一起,自己也胆小了,要是和一个无所畏惧的人在一起,自己也没那么害怕了。小碗又告诫自己:你已经连鬼都不怕了,还怕死人吗?
虽然有好多停尸床,但死人只有两个,侯薇雨走向最靠里的两张停尸床,看了看其中一张床的编号,指着上面的尸体说:“这就是陈杏梅。”然后,她揭开了盖在尸体上面的白布。
只见陈杏梅还保留着死亡之前的表情,难以想像,一大段空气栓塞通过心脏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痛苦,还好,那种痛苦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令两人意外的是,陈杏梅左边脸颊上原本的那张怪脸,现在竟然不见了,连疤痕也没留下,好像她就从来不曾染上过鬼面疮。
这让侯薇雨大惊失色:“咦,推进来的时候还有呢,怎么现在没了?”
“你是说那个杨潘的鬼寄生?”
“是啊,她死的时候,那张怪脸都愉快要占满她整个脸了!”侯薇雨递给小碗一副橡胶手套,小碗带上手套,尽力克服着内心的恐惧,和侯薇雨一起翻看了陈杏梅的整个头颅,包括头发丛中,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皮肤和肿瘤。
小碗又掏出开眼符纸,点着后,在自己和侯薇雨眼前晃了晃,然后从背包里掏出量子镭射枪,对着死尸打了一枪——没有看到从尸体里冒出任何特别的东西。
“不管他体内有几个灵魂,现在肯定什么都没了。”小碗肯定地说。
“那个杨潘的鬼寄生哪里去了?”侯薇雨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小碗,“如果他也跟着宿主一起死了,那张怪脸应该留下来才对啊,根据我的经验,只有鬼面疮自主的消退,才能不在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而在那种突然死亡的状态下,鬼面疮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自主消退。”
“你的意思是说,杨潘不管是以鬼魂的方式还是以鬼面疮的方式,还继续存活着?”
侯薇雨点了点头。
两人只顾谈话,没注意到她们背对着的另一具尸体,已经慢慢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