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看到了门边的供桌,两个星期没收拾,桌面和香炉、乌木盒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尘。小碗忍不住鼻子一酸,哭了起来。
之前敖凌说要陪小碗回来,被她拒绝了。她已经答应了去敖凌那里住,这个晚上,或许是最后一次在自己的“家里”独处。这个破旧的小房子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这里给自己留下的回忆是最灿烂的,也是最重要的。
小冰箱里还有几罐啤酒,小碗拉开两罐,将一罐放在乌木盒旁边,自己坐在供桌边喝了起来。她拿起那颗满是沟壑的玉石,虽然里面已经没了莲莲,可这玉石还是那么湿润剔透,拿在手里暖暖的。小碗对着玉核桃说:“莲莲,我们正在和奥肖邪教决战呢!”
“是吗,只怕你们实力还不够。”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小碗吓得一怔,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女人戴着兜帽站在门口。小碗下意识去摸包,里面有她的防狼电棍,那人却说:“是我!”然后快速走进房间,关上门,拉下兜帽。
“龙怡?”小碗的意外很快变成了愤恨,她拿出防狼电棍就要向龙怡刺去。
“你听我解释!”龙怡用很高的音量震住了小碗,说:“爸爸当时在配合我演戏,为了我能获得他们的信任。”
小碗一愣:“你是说,你做了卧底?”
龙怡点点头:“那条短信就是我发的。”
小碗想了想,说:“我不信你说的,就算许主管要你去这么做,可是你就那么忍心吗?”
“我当然不忍心,可爸爸说这是击败奥肖的关键——我们对奥肖邪教的了解太少了,急需要一个人打入他们内部。爸爸向我说了很久,最终,趁着我做错了案子辞职的机会,我和奥肖的人搭上了线。”说到这里,龙怡流下了眼泪。
“我不能凭这么几句话就相信你。”
“奥肖组织财务出了问题,这是个突破口。”
“什么意思?”
“你们之前调查他们的帐目有效果了,他们已经没钱用了。奥肖上师沉迷于复活石潭邪道,无暇顾及组织的事,所以他把这些事都交给了鬼婴侍者,而鬼婴侍者是个首鼠两端的人,我正在极力说服他叛离奥肖邪教,但一时很难成功。这几天,他们会有一次大的行动,这是真正能抓住奥肖上师的,捣毁他们整个组织的机会。”
“之前好多次都没有掌握真凭实据,这次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们说收留了很多亡命之徒,这些歹徒身上几乎个个都有人命案,而鬼婴侍者的计划是骗他们去抢劫银行,如果能挫败这次行动,并当场将这些人抓获,那奥肖上师、鬼婴侍者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了。”
对方能说出这样的事,看来真的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小碗忍不住和她拥抱了一下,说:“我知道你做出那样的事后,真的很难接受,万幸,万幸——”
龙怡笑了笑,说:“可惜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不然真想和你大醉一场。”
小碗又问:“那个石潭翁是谁,这名字好熟。”
“拿着这个。”龙怡递给小碗一根碳精棒,“这里面存着一个叫齐才的通缉犯魂魄,他能告诉你一些关于石潭翁和奥肖上师的事情。”
龙怡走后,小碗赶紧联系了甄实,将这件事对他说了,然后说:“要想问齐才,就得用超能量体翻译机,可那机器在旧公司驻地,只有你会操作,我们得回去一趟才行。”
甄实马上回道:“不行,那你肯定被奥肖的人盯上了,回去太危险了。”
“现在别提危险,我们干的本来就是危险的事,你快来吧,我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甄实无法,只得赶去旧公司。
半小时后,两人在旧公司附近的咖啡馆里碰了头,不用互相提醒,俩人都戴了兜帽和墨镜。小碗向甄实讲了敖凌的情况,甄实非常高兴,说:“敖总回来,大家就会更加团结了。”
小碗又把龙怡的事告诉了甄实,说:“我们要赶紧制定一个严密的反击计划,事不宜迟。”
两人出了咖啡馆,一前一后隔开一百米走着,很小心的进了旧公司大楼。
虽然只隔了一个月,可再次回到这里,看到一切都依如从前,只是少了人气,小碗不禁一阵感慨,说:“很快我们就会回来的。”
两人到了超能量体实验室,进了实验室,小碗将齐才的碳晶棒给了甄实,甄实将碳晶棒放进超能量体分维仪,然后操作了一会设备。过了一会儿,就见一缕缕白雾状的东西从碳晶里冒了出来,这些白雾慢慢的在分维仪附近聚成了一个人形,脸上有粗略的五官。接着,那人形就像被点醒了一样,看了看周围,又看看眼前的两人,赶紧缩到机器后面。
甄实递给小碗一个话筒,小碗对着话筒说:“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而且你成了这个样子,也不需要再害你了。”
那人形影子听了这话,慢慢的从机器后面飘了出来,这时,超能量体翻译机发射出一道蓝色光束,这条蓝色光束照在人形影子上,按它的形体投射出一个轮廓,然后不断在它上半身来回扫描着。很快,翻译机的显示屏上出现了“正在翻译中……”,然后又出现了一句话:“这是在哪?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小碗说:“我们知道你是齐才,我们之前就和你的朋友张军打过交道。你已经死了,魂魄被奥肖上师拿去做实验,是我们的人用一种叫做碳晶的特殊材料把你重新收集起来,如果不是我们,你连现在这种形式的存在都不可能。”
人形白影颤抖起来,显示屏上出现:我想起来了,我已经死了,是被鬼婴侍者杀的。
“那你肯定和他们有着深仇大恨吧!实话告诉你,我们正在找机会铲除奥肖组织,如果你帮我们,我们会为你报仇。等到明年中元节,我们还会释放你,你可以去另外一个空间再次获得生存的机会。”
对方有一段时间没说话,似乎在犹豫,过了一会儿,显示屏出现:你们想知道什么?
“奥肖邪教的阴谋,还有,石潭翁是谁。”
虽然翻译机显示屏上,齐才的话显得语无伦次,但基本还是能看明白他的意思。原来,奥肖上师和鬼婴侍者一样,都是修炼婴传法的邪道,他的前身可以上溯到清朝嘉庆年间,到了今天,他已经经历过四次肉蜕,其间还有一段人生是在尼泊尔度过的,在那里,他又接触了一些瑜伽士派的秘术,使其邪术不断精进。然而,他始终突破不了一种邪术:移魂换影。
虽然如此,他用他所拥有的能力已经可以建立起一个庞大的组织。在此期间,他得到了一个神秘的魂罂,这个魂罂中存着一个古老的邪恶鬼魂,经过一段时间的炼魂后,奥肖上师能和这个邪魂沟通了。那邪魂自称石潭翁,也是修炼此类邪术的道人,在民国初年被一位高道击破主魂,他却以副魂逃生,只是副魂没经过祭炼,沾染了很多杂质,又无处存身,只得随便找了个古墓呆着,后来被盗掘者带了出去,最终落到了奥肖上师手中。
奥肖上师将其奉为前辈先师,因为石潭翁自称已经修成了移魂换影,只要奥肖能让他重见天日,他一定会帮奥肖拥有无上的权利和无尽的财富。于是奥肖上师继续帮石潭翁炼魂,而石潭翁也教了奥肖上师一些邪术。
小碗说:“那些邪术大概就是鬼面疮之类的东西。”甄实点点头。
事情到了这里,小碗和甄实终于彻底明白了奥肖组织的阴谋,他们之前所做的各种恶行到现在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甄实忽然大惊失色,他指着闭路电视的显示器,那是监控拍到的实验室外面的图像,小碗看过去,只见有三个罩着头套的人鬼鬼祟祟的往实验室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