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穿过窗户投射在大大的楠木桌子上，桌上放着的八角香炉周围萦绕着袅袅香烟，帝玄逆光坐在床前，凝视着苏暖熟睡的脸。
之前她那一晕不要紧，上官衍刚回府，还没喝口茶就又被拉来了帝宫。
“尊君，您的伤也没好全，这儿属下照看着，您去休息吧。”
上官看着帝玄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只好出声提醒，接二连三地受伤，现在还不回去好好躺着，就是铁打的人也禁不起这么折腾啊。
“无妨，她醒了本君就回去。”
“尊君，我没事，您回去吧。”
苏暖的声音哑得厉害，本来刚有点知觉，听到帝玄的话直接给吓醒了，她何德何能让尊君亲自在这儿等着啊。
“醒了？”帝玄摸摸她的额头，自顾自地说：“还好，没有发烧。手还疼不疼？”
“不疼不疼。”
苏暖急忙摆手，心里祈祷着帝玄可以赶快走。
她的眼睛又看不到东西了，以前的时候虽然也会这样，可是没有这么频繁，她也从未在意，父亲说她从小就是这样，一旦身体有点儿毛病，眼睛跟着就看不到了。
帝玄盯着苏暖的眼睛看，她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他，常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是他觉得诡异，明明那么明亮的双眼，明明她在看他，可是他在她的眼里看不到自己的身影。
帝玄抬手在苏暖眼前挥了挥。
苏暖笑笑，这一招都被用烂了。
感觉到有微弱的风在眼前，她的眼睛眨了眨，颇为无奈地开口：“尊君，您怎么了？”
帝玄想了想，“来，口渴了吧？喝点水。”
苏暖心里默默掂量他这话可不可信，可是他是尊君，没有必要骗她吧？
遂自然地伸手，面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帝玄看到这个笑容愣了一下，可是下一瞬，屋子里的空气都像是冰封了一样。
上官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心里数着地板上的褶皱，一二三……
“苏暖，我手里，根本就没有杯子。”帝玄的声音冷冷的。
“哦，这样啊。”苏暖的笑僵在嘴角，缓缓地收回手压在被子上，指关节因为太用力变成了白色。
看到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帝玄怒不可遏，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她总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可是，苏暖，你当我是什么？你想骗我就骗我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好自责。
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帝玄尽量平和地问她：“你的眼睛怎么了？”
“暂时瞎了。”
苏暖说完这句感觉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在帝玄没有下令把她拖出去之前又补充：“一会儿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