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殷的房间临着大街,玉竹盯着香炉上方袅袅的烟雾发呆,耳畔充斥着小贩叫卖的声音。
“那是犀角,衣角带犀角香者,可与鬼通。”雪殷坐在窗户旁回头看她,“怎么样?要不要给你家小姐带点回去,这样她就可以看到鬼了。”
玉竹慌忙摆手,开玩笑,她要是敢这么捉弄小姐,她还有命活着吗?
“信我看过了,你回去就说我知道怎么做,让她乖乖在宫里待着就好。”
雪殷将手中的信折起来放在袖中,想了想又说:“你们小姐最近是不是又不安分了?”
玉竹又是摆手,“没有没有。”
雪殷看着面前小丫鬟的窘态失笑,“你回去的路上切记避开宫家的家仆,不然你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驿站对面是帝都最有名的酒楼一口香,金字招牌在阳光下闪亮夺目,快近晌午,酒楼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雪殷望着熙攘的人群发呆。
苏暖信中说的事他之前就对帝玄提过,可是他好像并不在意,那么这一次,苏暖要他带她出宫是想自己查吗?想必这种事,帝玄定然没答应她,不然她也不会求到自己头上来。
可是苏暖啊,帝玄的脾气比谁都说一不二,你这不是存心要我为难吗?
况且,雪殷的脑海里闪过今早听到的传闻,说是武宗宗主受了伤。
那么,能够在短时间之内伤到他的人,会不会是上次伤自己的那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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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低着头急匆匆地往回未央宫赶,差点撞到面前的人,她抬头看向对方,看清是谁时倒吸一口凉气。
暗想自己这也太背了,竟然遇上了宫敏。
“拜见宫夫人。”
宫敏瞧着眼前的人陌生,遂问她:“你是哪个宫里的?可是新来的?”
玉竹的脑海里闪过千万种死法,却还是规规矩矩地答:“回夫人,婢子是未央宫的宫女,是三个月前入宫的。”
未央宫,宫敏这才仔细看着面前跪着的人,看着倒是个聪明的女子,她这副样子,像是刚从宫外回来。
帝宫的门禁没有人界皇宫严,宫女可以外出采买,可是若是被发现外出私会情郎,也是重罪。
“你这是出宫了?”
宫敏的语气淡淡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玉竹听出了一股肃杀的味道。
小姐让她出宫送信给魔尊,这事若是被宫夫人知道,怕是小姐也要吃不了兜着走。宫家嫡子之前因为调戏民妇被魔尊废了修为,宫夫人怕是早就对魔尊恨之入骨。若是此时知道小姐与魔尊有往来,怕是会给小姐惹麻烦。
玉竹心中闪过许多思量,最终说:“婢子贪玩,今早出宫去看戏了。”
夏荷嗤笑一声,“你倒是闲得很。”
她早就看未央宫的人不顺眼了,要不是那个苏暖,尊君不会这么长时间不去看夫人,夫人就不会夜夜失眠了。
凭什么她们未央宫的人就可以过得风声水起,她们就要平白无故承受夫人的怒火,动不了苏暖,可以拿她的丫鬟出出气也是好的。
“夏姑姑,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下次不敢了。”
玉竹不停地磕头,夏荷看着地上的血迹心里觉得畅快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