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 福星陨落(1 / 2)

 多数人都说:“巨星陨落。”没人说福星陨落,可是,我们这里说的是,一个给人们带来幸福的人——老党员陈德发,他没有做出惊天动地事迹,也没有超出凡人的能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党员,参加过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新中国的建设,在一个方圆十几里的小山村里,兢兢业业奋斗一生。为人们排忧解难,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抚养了一个孤儿。

老党员的名字谁也不太熟悉,认识他的人都叫他“老党员”,自从常鸿到靠山村的那天起,他们之间就有了不解之缘,他为常鸿兄妹俩做过许多好事,解决过很多难题,村里人不管大事小情,他都参与,不讲究得失,只是奉献。如今他已经是60多岁了,按理说,这个年龄不算老,现在的人都长寿了,七八十岁的老人还不计其数呢,60多岁还年轻呢。可是,老党员的身体里还有战场上留下的单片,身上还有战场上留下的残疾,几根肋骨还断裂着,既不能接上,也不能拿出来。虽然国家给了他一些补助,可是他一分都没有动,都积攒着,等他百年之后派上大用场,这是老党员的打算。最近,他觉得身体素质急剧下降,大不如从前了,他就想把欧阳的事情解决了,一是找到他的亲生父母;二是找一个合适的领养人。一提起此事,欧阳就不高兴,他认为老党员和常鸿家对他特别好,怕到了别的人家受罪。欧阳也已经十七岁了,再过几年也该上大学了,老党员就跟常鸿商量,让欧阳住校读书,自己去上海亲自找找,常鸿的家人不是老党员亲自找到的吗?常鸿跟高超商量后,就同意了老党员的意见,安排好了欧阳的住宿,他就准备出发了,还没走出呢,事情又有了变化,常鸿接到上海王德发大哥的电报,电文大概内容是:王德发的父亲王占以与昨日与世长辞了,近日举行葬礼。

常鸿跟高超商量:得去一个人参加老人家的葬礼。老党员表示不能去,因为他是德发的亲生父亲,怎么能见王占的故交呢?因为这,常鸿亲自给德发大哥打了电话,问明白此事,德发大哥强烈要求老党员必须去。所以,高超跟常鸿商量,是否告诉常阳,常鸿跟定地说:“一定得告诉哥哥。”结果,常阳知道此事,就义不容辞地陪老党员一起去了上海,参加王占的葬礼。老党员在常阳的陪同下到了海,他一直称常阳是自己的干儿子,常阳也称老党员是干爹。到了王德发的家,王德发给父亲的战友们介绍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陈德发,是抗美援朝的英雄。”老党员非常意外,王德发对他这样亲,一生中头一次有人这样称呼他,“在自己的亲生儿子面前,就是不一样。”老党员美极了,常阳好像有点妒忌了,“干爹,你有了亲儿子,会不会不要我了?”老党员拍着常阳的肩膀说:“他是亲儿子,但是,没有你近啊?远亲不如近邻嘛。还是你近啊!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是咱们实在。”其实,常阳不是自欺欺人吗?明摆着亲儿子就是亲生的,干儿子就不是亲生的,还套近乎呢。葬礼开始了,来悼念的人们,大多数穿军装,退伍的也穿老军装,王德发给老党员找来了一套抗美援朝的老军服,老党员穿上军装别提有多神气了,方若云看着老党员穿军装的样子,满脸的悲伤都化作乌有了。虽然方若云跟王占过了一辈子,可是,他们没有留下一个儿女,只有王德发一个儿子。葬礼结束了,常阳想马上回家,家里还有许多活在等着他呢,农村的活很多,很杂,没有闲着的时候,老党员也知道,他也想跟着常阳一起走了,但是,他不回家,是到处找找欧阳的父母。王德发知道了这个情况后,就做了决定:“常阳回家干活,等以后有时间再来,父亲就留在上海找欧阳的父母。”常阳同意了,王德发给常阳一些钱,让他做回家的路费,常阳打开一看,惊呆了,“足有一万元,用得着这些钱吗?大哥,我不要这些钱,太多了。“拿回去吧!”王德发深情地说:“这么多年来,承蒙多方照顾,我父亲才有今天,这点小钱不算什么,比起你的照顾,还差远了,你是他的干儿子,我是他的亲儿子,这是葬礼接的礼金,咱哥俩一人一半,不是我从腰包里拿的,拿着吧,回去把房子收拾一下,住得好一点。”常阳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没有理由不拿了。

常阳匆匆回家暂且不提了,就说老党员吧,一心想寻找欧阳的生身父母,没有心思逛城市、看街景,王德发了解了父亲的心事,就安慰他;“您在这呆着,找人的事有我来负责,您在上海两眼眯黑的到哪里去找啊?”老党员真的不想走,他跟方若云也有几年没见了,昔日的恋人,终生的思念,怎能不想呢,从抗美援朝的战场上下来到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个人,就是方若云。王德发给父亲和母亲腾出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叙旧,老党员很不好意思,王德发看出了父亲的心事,就拿出王占临终时的遗嘱副本给老党员看,大概意思是:财产和存款留给妻子跟陈德发,让他们这对恋人度过幸福的晚年。其实,留给陈德发就是留给王德发,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没有其他继承人。王德发跟父亲母亲商量,给他们补办一个婚礼,这也是王占临终时口述的遗愿。王占跟方若云怎么没有其他孩子呢?老党员心里总在犯嘀咕,一直没好意思问。

一天,儿子外出了,趁王德发不在家的时候,方若云就跟老党员详细地述说了她跟王占的婚姻。方若云从朝鲜战场回到祖国养伤,发现自己怀孕了,她非常害怕,就到妇产科找医生咨询,接待她的是一位男士,就是王占的战友——韩医生,当时方若云还年轻,心里矛盾重重,唯唯诺诺,医生看出了她的心事,就跟她聊天,让她的精神放松,紧张过度对胎儿影响很大,会造成胎儿畸形,“你丈夫怎么没有陪你来啊?今年多大了,是哪个部队的?”一连串的问题,让方若云无法回答,其实,医生也没有让她回答的意思,只是随便聊聊而已,就是让她放松。方若云跟医生说:“这孩子可能是畸形儿,还是把他做掉吧。”医生急了,“你怎么知道这孩子是畸形儿呢?你也不是医生,草菅人命,开什么玩笑。”方若云哭了,韩医生知道这孩子是未婚先孕,就跟她商量,“同志,你的苦衷我懂,但是,不能视孩子的生命于不顾啊,孩子是无辜的,以后孕检就在我这里进行,不用找其他医生了,直到这孩子出生。”方若云抬头看看这个男性妇产科医生,那么和蔼可亲,像个父亲,她放心了。但是,不敢跟家里人说,总在部队吃住,后来,这孩子已经快显怀了,她就跟部队请了长假:说在战场上落下病根,需要回家静养一段时间。当时对从朝鲜回来的战士,假期都放宽。方若云回家以后,硬着头皮见父母,没想到父母的态度让她吃惊,“留着这孩子,他是经过战争洗礼的‘战士’。”爸爸妈妈都这么说,她哪里敢出门啊?是韩医生定期来家里做孕检,生的时候,是妈妈找一个民间接生婆给接生的。以后的事情,在前面都交待过了。

跟王占结婚后,先后生了两个女儿都夭折了,因为王占在战场上也负过伤,身体也不好,他对这个儿子像眼珠似的,在儿子面前,从来不隐瞒他的身世,还教育他要孝敬自己的生身父母,王德发也非常孝顺,从来没有顶撞过王占,方若云跟王占之间互敬互爱,从来没红过脸。人说,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哪有舌头不碰牙的?他们夫妻之间,三十几年来没有发生过争执、拌嘴的事,方若云是个贤妻良母。老党员深有感触地说:“还是王占有福气呀,摊上你这个好妻子。”老党员的青春期是在战场上度过的,现在老了,也没有激情了,他跟方若云在一起聊着当年,聊着现在,畅想这将来,感慨万千。他们互相拉着对方的手,时而老泪横流,时而笑容满面。方若云提出:“现在已经改革开放了,我们可以出国了,我们是否能到朝鲜去看看,到我们战斗过的地方重温当年的战火硝烟,再到我们相遇的地方:你把我从战壕里背出来,到野战医院看我,在山刚上坐着,我们拥抱的地方……。老党员听着这些情景,就好像在昨天,他何尝不想啊?他跟方若云第一次聊得这样开心,第一次无拘无束地在一起,没有任何顾虑。从开始的尴尬,到后来的手拉手,到现在的拥抱在一起。他直到现在,才真正意识到:终于得到了自己的心上人,终于圆了一生中的梦——和自己心上在一起。他们从早晨聊到晚上,从深夜聊到天明,总有说不完的话。他们聊了一天一夜,实在是太累了,这对花甲老人终于睡着了,他们相拥在一起,睡得那么香甜,一同进入了梦乡:朝鲜战场,到战壕里去送饭,回来的路上,听到微弱的呻吟,背起方若云送到后方医院;到后方医院探望她,在山坡山谈情说爱;他搂着她,拥抱、亲热,他拥有了她……她抱着他,抱得更紧了,以至于喘不过气来。”

他们都被对方抱醒了,坐起来,看着对方都笑了,“咱们都是老没正经!哈哈——”他们聊了一天一夜,又睡了一天一夜,方若云说;“吃饭吧,我觉得饿了。”到厨房一看,摆了一桌子的好菜好饭。原来,王德发回来过,准备了吃的,他看父母都在睡觉,就又出去了。老党员不好意思地说:“在儿子面前丢丑了,真不好意思。”方若云则说:“咱们自己的儿子,怕什么呀?他巴不得让咱们晚年幸福呢。”说着,方若云拿起电话,给儿子打过去,“儿子,谢谢你啊,你过来吃饭不?”那边说,不来了。老党员看着方若云,更不好意思了,“看,儿子都不敢来了,怕惊扰咱们俩。”“那就对了,这才叫儿子呢,知道父母的心事。哈哈哈——”方若云也年轻一把,说出了流行语。长话短说,老党员在上海呆了三个多月,为什么呆这么长时间啊?是等王占“百天”之后跟方若云完婚。

老党员跟方若云在儿子的安排下,在小礼堂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但是,婚礼仪式跟现代的一模一样,全程录像,老党员身穿礼服,方若云穿着白色的婚纱,他们手挽着手走进婚礼殿堂,乐队奏乐,灯光闪烁,礼炮齐鸣,热闹非凡。在现场,还请来了他们双方的战友,老陆、老韩,军分区首长,老陆当证婚人,他讲了这对恋人的恋爱史,引起一片掌声,儿子王德发也为一对老人致以祝福词,大家都说王德发孝顺,给父母补办婚礼。那时候为老年人补办婚礼已经形成一种时尚,当大家知道王德发现在的父亲是他亲生父亲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是个奇迹,“真是奇迹呀!”王德发搀扶着一对老人,向亲朋好友致谢,大家欢乐一堂。婚礼结束后,两位老人一同去了朝鲜旅行,度蜜月。在那里,他们又找回了青春,找回了初恋,在热心的朝鲜老大嫂的祝福声中,他们又举行了一次朝鲜模式的婚礼,方若云用朝语讲述了他们在朝鲜的经历,得到了当地人民的热情款待,一群鲜族少男少女,围着方若云又唱又跳,老党员不懂朝语,方若云穿上朝鲜族服装,抱着长鼓,跟那些年轻人一起唱朝语歌,跳着朝鲜族舞蹈。一时间成为当地的佳话。他们又到山上去找那条战壕,已经找不到了,都变成了良田,那个小山坡也不见了,变成了一片森林,最后他们来到英雄纪念碑前,悼念那些在朝鲜战争中牺牲英雄们,为他们敬献了鲜花,在烈士纪念碑前,这对老战士老泪横流,久久不愿离去,仿佛看见当年的炮火硝烟,无数革命先烈倒在这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在朝鲜逗留了半个月,在回来的路上,他们决定在鸭绿江大桥上步行回国,为的是找回当年那种“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感觉,老党员在鸭绿江上,讲述了当年他是在什么情况下过去的,心情怎么样。

方若云也讲述了她当年是怎么过去的,“中学毕业后,就参加了解放战争,在战场上当战地记者,兼任文艺宣传员。朝鲜战争爆发后,又随部队到朝鲜,依然是战地记者,仗着自己的一股革命热情,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到处闯荡,半年后,就升任了领班。可是,美国佬的飞机竟超低空飞行,一个人也不放过,自己伪装得很好的,就是没有躲过去,被炸弹给扎上了。他们的炸弹可真多,就是追我一个人,就浪费了一卡车的炸弹,开始看见敌机来了,我就左躲又藏,一会向前一会向后,一会向左,一会向右,闹得敌机,一会机翼刷着树梢,一会差点撞着山顶,机枪子弹打光了,也没打着我,敌机气急败坏地乱扔炸弹,我负伤了。我以为完了,在这荒山野岭里,没有一个人发现我,一定是死定了,流血过多也得流死,当我仰天长叹:‘方若云将葬身于他乡异地了,亲人们、战友们,永别了!’过了好一会,我自己提醒着:‘不能睡觉啊,一旦睡着了,就失去了生还的机会。’我在仔细地听着,看看是否有人在这路过,这地方,敌机轮番轰炸,连一只兔子都没有,还有什么人啊?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我摸摸自己的伤口,没有流多少血,就有了信心,再等,不一会,就听见有一个刷刷的脚步声,我用尽平生的余力喊:‘救我啊——救我!’你就听见了,是上天不让我留在朝鲜,是上天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老党员接着说:“是上天又把我们分开,是上天又一次地把我们捏合在一起。”他们说着,走着,一会就到了鸭绿江的中国这一边,回头望去,那边是低矮的平方,这边是高楼大厦,真是两个世界两重天啊。他们不禁赞叹道:“祖国建设的步伐神速啊!一日千里。”在祖国的大地上漫步,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与抗美援朝结束的时候回国的感觉,大不相同,那时候,老党员的心情非常复杂,今天的心情非常安逸、幸福,特别是跟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这种心情更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老党员看着方若云几次预言又止,还是方若云知识含量丰富:“言有尽而意无穷,意有尽而情无限;此时无声胜有声,心声胜于言表。就让此情此景埋在心田里,它会让我们彼此回味无穷。”

老党员哪里有这么高深的文学水平啊,但是,他知道方若云对他是一往情深。方若云耍了一辈子笔杆子,而老党员却在重体力劳动中熬了一辈子,虽然他们的文化知识差距很大,但是,他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方若云认为,老党员不但救过自己的命,还给了她一个优秀的儿子,使她在晚年时期有了依托,今天,在老王去世以后,他还能陪伴她度过余生,少年夫妻老来伴儿嘛。方若云对老党员这么情深意重,老党员心里有些惭愧,就把自己的家世说给方若云听:“我在农村还有两个女儿,是前妻所生,因为前妻非要跟我离婚,我只要把两个女儿给她留下,自己净身出户了。大女儿跟她妈妈一样专横跋扈,可怜我的二女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担心被那个杀猪的给糟蹋了,她妈妈也不识好歹,看中人家的钱财,总吃人家的猪肉,又不给人家钱,就把自己的大女儿白送给人家了,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说着,老党员流下了泪水。方若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她跟老党员商量:“要不就把二女儿接来上海,在这里找一份工作,我们没有女儿,就把她当做我们的女儿吧。”老党员简直要给方若云跪下了,“小方,你真是菩萨心肠啊,我陈德发何德何能,遇到你这样的好人啊!”方若云笑着说:“是你的善良、无私,感动了天地。”事情已经决定,方若云就让老党员马上回家,把二女儿接来上海。老党员简单收拾一下行囊,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靠山村,他先到常阳家,常阳见到干爹,第一句话就问:“事情办妥了?”老党员让常阳问懵了,“什么事情啊?”常阳笑着说:“干妈呀,结婚了吗?欧阳的亲生父母的事情。”老党员沉默了片刻,“欧阳的事情还没有结果呢,这次回来还有一个事儿,想请你帮忙,去镇上的大市场,把我的二女儿找来。”常阳立站没打,就去了镇上,找到那个杀猪的,“大哥,你好啊,近来的生意还好吧。”

“常阳,不是生活不下去了吧,你那个干爹找我这个女婿讨饭来了?”常阳没有跟她打嘴仗的意思,就心平气和的说:“干爹想女儿了,想看看他的二女儿。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因为她爸爸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说着,常阳还擦眼泪。其实,这是常阳用的苦肉计,怕那个杀猪的难为她。杀猪的一看常阳的表情,就说:“那个二丫头脾气倔,早就不在我这了,具体到哪去了,我也不知道。你去问她姐姐吧。”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这个杀猪的想霸占她们娘仨,这个老二不从,就跟杀猪的打了起来,声称要杀了她姐夫,再自杀,姐姐怕出事儿,就连夜把妹妹送走了。常阳知道个八九不离十,就到家里去找姐姐,姐姐听了常阳的话,哭的死去活来,“是我妈妈害了我们姐妹,我就没有什么希望了,我二妹一定得逃出这个魔窟,老弟,我给你这个地址,你去找她,并且告诉她永远不要回到这个是非之地,我谢谢你了。”姐姐说着,哭着,给常阳鞠了一躬。常阳没有跟姐姐寒暄,一路小跑,按照姐姐给的地址去找二妹了。原来,二妹是在一个小被服厂当操作工,下班很晚,常阳在她的出租屋门外等到了天黑,二妹才回来,她警惕地看着常阳,“你来干什么?是怎么找到这来的?”常阳急匆匆地说:“干爹想你了,他身体特别差,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你去看看她吧。”二女儿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就哭了,“阳子哥,我们马上就走。”常阳知道说谎誓要负责的,就忙说:“别的,你们收拾一下,告诉房东,再跟姐姐说一声,近一段时间就不会来了。”二妹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常阳,常阳装着悲痛,二妹认为事情很严重,就依了常阳。这样一折腾,就到了半夜了,跟姐姐告别的时候,姐妹俩都哭了,“姐姐,如果我不会来的话,你就去出租屋帮我处理一下吧,再见,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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