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敢坐轿车吗?”
许一心对父亲在英墨玮的车上这件事更加在意,于是说:“我当然行,你开吧。”然后转头问父亲:“爸,你怎么也不事先跟我说一声就来了,你来干什么?“
“一心,一心,你是个苦命的孩子。”父亲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爸,你别哭,你想说什么?”
“孩子,你还认得这个吗?”
许一心接过高强递过来的封口塑料袋,里面有一只蓝色的发卡。发卡是一个心形,蓝色的基调参杂着更加浅蓝的绢丝褶皱的纹路,显得很文静淡雅。
“认得。”
怎么不认得!这是许一心记忆中收到的父母给过的唯一一个生日礼物。
高强悲从中来,略带哭腔地说:“孩子,那年你得了省中学生作文大赛三等奖,我和你妈都为你骄傲,你妈破天荒说给你买一样生日礼物,我就和你妈一起上街一起给你挑了这支发卡。我和你妈将近十年都不一同上街买东西了,你妈左挑右挑,犹豫不决,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你收到礼物高兴得不得了,说是要等到夏令营的时候戴。”
许一心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可是……。
“可是,你从夏令营回来后,你妈问你怎么不见你带那只发卡,你说弄丢了,后来你遭了你妈一顿打,你还记得吗?”
“记得。”
“你是不是夏令营的时候丢的?”
许一心想了想,低下了头。
高强把这个动作看成是默认:“孩子,孩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在宁市的火车站候车室。
高强是坐了夕发朝至的动车来宁市的,他又要坐晚间的动车回到深圳。他只请了一天假,让同事帮自己跟家里打了个掩护说是熬夜打麻将,他并非自由之身,只能连夜赶回去。
“孩子,赶紧去医院做检查,如果需要钱,我去借,你一定要治好。”
许一心在高强把事情原委说明白后,一直都不说话,只是点头或摇头。此刻,她木然地看着高强,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高强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后的英墨玮面前,郑重其事地说:“英先生,算起来一心是你的嫂子,你能不能看在你兄弟的情份上帮我照顾她。她已经死过一回,万一检查出来她的身体真的有问题,这一次,我真怕她熬不过去。我会跟我现在的家庭说明情况,过来照顾一心。在这之前,麻烦你……”
英墨玮扶住了身体往下出溜打算跪下的高强:“叔,你放心,我会照顾她的。”